井秧垂眸叹气,对仇天晴说:“把握最后的时间,和江艳说说话吧。”
仇天晴这才打起精神,望向毫无变化的江艳。
“姐……姐姐……”,仇天晴扭头问井秧,“她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她……”
井秧淡淡道:“她在死后久久不愿走,一直守在你们身边,何厉很久之前的那次病发时,为了救何厉,也不知怎么的分散了魂魄,现在何厉走了,带走了她一半的魂魄,也带走了她的执念。她的执念没了,也就要魂飞魄散了。”
“往生……她不往生吗?”仇天晴问。
井秧摇头。
魂飞魄散,何谈往生。
“啪嗒”一声,断梳从箱子角掉在地上,井秧走过去,弯腰捡起,握在掌心。
她用眼神问江艳,江艳微笑点头。
仇天晴也凝视着井秧手中的梳子。
那把梳子是儿时江艳给她梳头用的,后来一次不小心,梳子摔成了两半,两人一人一半,她的一半留在了齐桓,而江艳的却细心保存到了现在。
后来嫁给何厉,江艳把断梳当作定情信物给了何厉。
“是我错了……我错的离谱……”仇天晴敲打着自己头。
而江艳只是微笑。
这一切从头到尾,谁都没有错。何厉的失误,江雪的复仇,江艳的死亡,以及最后生出的爱,因果循环,环环相扣而已。
江艳来到了井秧身边,井秧将掌心摊开,让她看着梳子。江艳伸出手,一点点的靠近梳子,最后轻轻抚上,眼角的血泪,笑着掉在了梳子上。
随后梳子盈柒淡淡地白光,千丝万缕的缠上了江艳的手臂,胸前,全身。
江艳不在是鬼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之前的模样。
她转身,最后望了仇天晴一眼,整个人化成了千万白色光点,消失于空气。
“姐……姐姐!”仇天晴大叫一声。
“井秧,我姐姐呢?我姐姐呢?”
井秧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她最后,的确闻到了往生道路打开的气味,她冷漠的脸上有了些柔和,说:“往生了……”
井秧垂眸,手上的断梳再无之前的鬼气与生气。
魂飞魄散怎么能往生呢……
井秧想了想,随后知晓了,她转头看向肖南。
两人对视,深谙。
“仇天晴,断梳我作为报酬拿走了。”
随后井秧与肖南并肩离开了地下室。
空旷的地下室只剩下王海和仇天晴,还有何厉的尸首。
在离开前,齐桓思考片刻问仇天晴:“你要不要跟我回齐家?”
仇天晴摇头。
齐桓也不再多问,跟着井秧他们一同出了地下室。
出了地下室,齐桓叫住了井秧:“井秧姐姐。”
井秧惊讶的回头:“你叫我什么?”
“井秧姐姐。”齐桓看起来心情不错。
井秧似乎也不讨厌这个称呼,抿了抿嘴,勉强接受了。
“我要回齐家了,以后有缘再见。”齐桓那双桃花眼笑着说。
“嗯,再见。”
齐桓转头又看向肖南:“肖南,好好照顾她。”
“你怎么不叫我肖南哥哥?”肖南推了推眼镜。
“就是不叫。”齐桓中规中矩的说。
肖南无奈笑笑。
“走了啊——”
最后那声“啊”在空气中回荡,而齐桓人已经不见了。
“我们也走吧。”肖南说。
“嗯。”
齐家。
齐国栋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中举着断梳,来回琢磨。身旁站着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