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别来无恙 北南 2523 字 14天前

庄凡心点点头,抄起杯子大口灌下去,眼眶四周金星闪烁,他真的醉了,想趁醉当一把无赖。“小温,”他伸手勾住温麟的后颈,“你告诉我吧,你和顾拙言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酒气扑面,温麟皱眉:“总监,你喝多了。”

“我就算烂醉如泥,这件事儿也清楚。”庄凡心迫使对方看他,“你在车上问顾拙言那么多,知道以后不高兴了?所以心情不好?”

“然后呢,这两天和好了吗?究竟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确认关系的意思?”

温麟用力挣开:“关你什么事儿?!”

“我他妈喜欢他!”

温麟只剩下吃惊。庄凡心松开手,他以为自己要酝酿一番,没想到如此痛快地说了,他看着温麟,宣战似的:“小兔崽子,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庄凡心说罢起身,还不忘撂下一句:“你那设计肩线处理得不好,重改。”

他踹开椅子往前走,几步之后,温麟忽然出声:“言哥拒绝我了。”

庄凡心难以置信地回头,温麟有些委屈地说:“那晚吃完饭,他就明确拒绝我了。”

见了面,温麟对顾拙言很有好感,试探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顾拙言心知肚明,直接绅士又残忍地表明了态度。温麟被捧大、宠大的,装着无所谓,心里哪受得了,所以在车上问些难言的隐私,故意给顾拙言找不痛快。

回了家越想越不服气,连班也没心情上了。

庄凡心麻痹了片刻,回过头继续走,步子越来越急,穿过周遭酒绿灯红,掏出手机按下顾拙言的号码。没人接,他拨第二次,第三次,一刻不停地打给对方。

酒吧里气氛正浓,手机终于从外套口袋振了出来,顾拙言拿起时刚停,有六通未接全部来自庄凡心。不是正开派对么,什么事儿……第七通响了。

他接听:“喂?”

“顾拙言!”庄凡心大声叫他,“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顾拙言说:“什么事儿?你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你在哪儿?!”庄凡心的情绪异常激动,“我现在想见你,你告诉我,我想见你!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文在旁边都听见了:“我操,不会出事儿了吧?”

顾拙言白一眼,手机里嚷声不停,庄凡心快把他喊聋了。他应道:“我就在三十层的酒吧——”

已经挂了。顾拙言不免惴惴,也只能等着。

庄凡心狂奔出宴会厅,动静不小,人们瞧他,叫他,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奔到电梯前,他一通狂按,等门开后箭步钻了进去,三十层,他死死盯着跳跃的数字,心脏跟着攀升,几乎堵在了嗓子眼儿。

门一开,庄凡心撒腿就跑,他像逃命,也像追命,一头冲入灯光迷离的酒吧。“顾拙言?”闹场子般,喊得青筋凸起,“顾拙言?顾拙言!”

苏望率先听见,从卡座里起身,庄凡心瞥见跑过去,顿在卡座外的台阶下,隔着满桌酒杯望向顾拙言的面目。

陆文拽上连奕铭悄悄撤了,躲一边。

顾拙言本来忐忑,此刻发怔。庄凡心站在下面瞧着他,不知是跑得还是醉得,脸腮一片红,眼线微微晕染,衬着幽幽的光,一双眼睛是从未有过的迷离。还解着两粒扣,袒一片胸膛,叫他想起庄凡心扒着衣领显摆文身的光景。

庄凡心喘匀气息,走上去,绕至顾拙言身前顿时腿软。他登徒子似的扑人身上,蹲着,扒着顾拙言的双膝,紧紧抓住顾拙言的胳膊。

重逢以来保持着距离,他此刻终于实实在在地摸着了。

彼此皆满身酒味儿,两道呼吸甚至分不出浓淡,顾拙言低头看着庄凡心的脸色:“你怎么了?”

“我放不下你。”

开口便剖心挖肝,庄凡心仰着脸:“我一直放不下你,重逢之后,我每天每夜都想,我装的,冷静淡定,全他妈是装的!拙言……我还是喜欢你。”

“我一直在忍耐,知道你和小温的情况,我不让他加班,当着你们的面我一直在笑,我快疯了,我真的快憋疯了!”庄凡心颤抖着,“我跟他说,我要和他公平竞争,他说你拒绝他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啊?!”

顾拙言的手臂被掐得生疼:“是。”

庄凡心眸光微烁:“我和他不一样,你拒绝我,我就死缠烂打,我就做无耻流氓……你想忘了我,但我忘不了你,我要把你追回来。”

“当年是我的错,我软弱,害你痛苦,全部是我的错!现在我成熟了,我有稳定的工作和生活,我能自己做主,我可以向你许诺了!”

庄凡心的胸口剧烈起伏:“我爷爷走了,公司,珠宝设计,我曾经选择的家人和梦想都没有了,我没有弱点和牵绊了,我可以好好爱你,再也不辜负你!”

顾拙言心肝发紧:“……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想把你找回来。”庄凡心双目赤红,语句掷地有声,“错过的十年我要一点点弥补,把你追回来!”

他喊得口干舌燥,喉咙火辣辣的疼。

在顾拙言怔愣的空当里,他得寸进尺,探手掐住对方的腰身,连摇带晃,像撒娇和哄骗:“可以吗,顾先生?”

顾拙言垂眸凝视着他,额头青筋明显。

庄凡心乖张又驯服:“说不可以也没用,我不听。可以的话,就随便说句什么,哪怕骂骂我也行。”

半晌,顾拙言滚动喉结:“庄凡心,生日快乐。”

第67章 还行。

堵在嗓子眼儿的心一寸寸回落, 得救了。

庄凡心扒着顾拙言的膝头, 他笑, 双眼滟滟的,六七颗白牙一张一合,咬住下嘴唇, 像终于找到巢穴的鸟,呜呜儿地低鸣。

他垂下头,把脸埋在顾拙言的膝盖上, 脊骨轻轻地抖。先是一路疯癫地狂奔而来, 剖开心底疤,喊尽一腔憋久的话, 这会儿又哭又笑,仍不消停。

顾拙言抬起手, 手掌罩住庄凡心的后脑勺,隔着密实的头发揉了揉。他们已成焦点, 除却连奕铭那三个全程围观,卡座周遭的顾客也在引颈巴望,还有几个人从派对那边追了过来。

“人家都在看你。”他低声道, “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