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结巴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林雨桐指了指蜡丸,“这是那个医生给的。”又指了指方子,将猜测告诉了两人,“这个医生是咱们的人,他应该是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发现了问题而不揭穿,顺势而为替于晓曼遮掩,临走了还多撕了一页纸下来,这肯定是预料到方子会被人查看的。也不知道最开始这两个互不知道身份的人是怎么凑在一起完成这个消息传递的工作的。
这样的情况结巴根本没有想到,“也好……两个消息……相互对照……也好知道准确性……到底有多高……”
蜡丸打开,小小的字条上写着特别小的字,结巴大概的看了一遍,然后就递给四爷。林雨桐已经将纸片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乱七八糟的红色字体也浮现了出来,两厢对照,才发现内容根本不一样。或者说,两人传递的消息压根就不是一码事。
那位医生同志送来的消息说,要小心对方在半路调换设备。
于晓曼的字条上写着,小心对方直接将人扣押下来。
两人能送来消息,就证明对方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三个人关上门商量了两个小时,结巴才下楼,他指了指大钟,“拨到十二点十五分……”
第786章 民国旧影(73)三合一
‘砰’的一声响,关三一下子就清醒了。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他心里一惊,第一反应就是看身后的大钟,当看到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钟,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睡着前迷迷糊糊的还听见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呢。才过去二十分钟,这就好!这就好!
回过神来,才想起刚才那一声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起身,轻轻的用钥匙打开几个卧室的门,看见里面的人都好好的睡着,这才慢慢的又将门给关上。不管那声音是不是他们发出的,这会子自己醒了,他们就是有多少打算都没用。
将衣服紧一紧,还得去院子里看看,一是怕他们偷懒,二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异常。
可谁知道刚把门一拉开,一个人影就倒过来,正是守在门外的陈武。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就听陈武‘哎呦’了一声,这是撞疼了。关三一把推开陈武,这瘪犊子,告诉他打起精神,打起精神,他也承诺的好好的。可这才守了几个小时,站着就睡着了。真要出事了,算谁头上。
陈武利索的站起来,揉了揉脑门,从开着的门往里一眼,还不到十二点半,自己也就是迷瞪着打了个盹嘛,至于这么大的脾气吗?他呵呵笑了两声,低声道:“您放心,我警醒着呢。”
“狗r的,这么冷的天在外面你都能睡着了。”关三上下打量陈武,“说!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陈武伸出手捂在嘴上哈了一口气闻了闻,没味啊!他当即就道:“您可不能赖我,我是一点都酒都没沾。”
关三轻哼了一声,“来来回回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
就算外面有动静,自己守在门口,也不能出事。想反驳吧,想想还是算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得转身打开手电筒,满院子的走。其实院子就这么大,空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头的。
这灯光一照,关三就知道无事。直接反身回了客厅,将大门也关上了。进去就浑身打了个冷颤,可鬼天气,冻死个人。
陈武见门关上了,狠狠的朝那个方向瞪了一眼,然后‘呸’了一声。什么玩意,苦活累活全叫下面的人干了,他躲在里面享清福。
却说关三往沙发上一坐,看着关二爷神龛前的香烛燃烧着,红光一闪一闪的,青烟缓缓的升起,他突然就觉得眼皮子一沉,困的不行了。眼睛睁不开,但整个人却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不大功夫,听见一点的钟声,他心说,也该是这个时候了。好似还没怎么睡一会呢,又听到两点的钟声,他暗自嘀咕,这人睡着了基本就没有时间概念,怎么一个小时好像走的有点快。等三点的钟声敲过之后没多久,他一哆嗦,整个人就醒过来了。一看表,都三点半了。
“这他妈的心里有事,睡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的,还不如不睡呢。”关三嘀咕着又打开门,却见陈武靠在柱子上,不用问,这瘪犊子又睡了。不过还算聪明,知道把手电筒一直打开,就这么亮着,也好知道院子里的人醒着。
他把门又轻轻关上,就见楼梯上悄莫声息的走下来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来人,才缓过来,“你好歹出个声啊!”
这人呵呵一笑,“朝两边的屋子一指,都睡下了吧?”
关三点点头,“这么快就受不住了?要换人?”
这人不好意思的顷刻一声,看了一眼座钟,快四点了。竟然睡了大半宿了,他掩饰般的笑笑,“憋不住尿了。我去放水去!省的这些人起得早碰上了。”
关三拉住他,“昨晚那两口子没说什么?”
“都人精子似得,难道不知道咱们监视。明知道不安全谁说话?”这人摆摆手,“这是把人家当傻子呢?我看,除了叫咱们耗费时间,受一番辛苦,只怕也得不到什么。”
关三猥琐的笑笑,“就没点别的节目?”
这人心道,我哪知道呢?睡死过去了。他直接摆手,“先叫我撒尿!憋死了!”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在北风呼啸冲撞着窗户玻璃的声音中醒过来。四爷正披着大衣站在窗口,见林雨桐从被窝里露出头就道:“咱们这运气……又赶上下雪了。”
林雨桐一下子清醒过来,“看来咱们还得被困在这里多困几天了。”
四爷点点头,却没说话。昨儿送来的消息,说是有人打那批设备的主意,想半路换了它。这事他琢磨了半晚上。按说设备如今在他们的地盘上,自己等人也在他们手里攥着,半路偷换做什么?直接都扣下不就完了。多省劲,为什么非得要私底下秘密的干呢?这位胡司令私底下只怕也有许多事情是不想叫姜知道的。设备从苏国直接运到西按,是不是说他实际上跟苏也做着某种类似于生意上的交际呢?他怕明目张胆的扣下东西,惹怒了工党,再惊动了重青。要是这么看,胡跟工之间在有些事上是有默契的。可如今,这位胡司令想半路上翻脸……当然了,这也是永久后患的办法,不怕谁抓住小辫子,也不怕这事被重青知道了算后账。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就觉得对方死拖着他们是为什么了?一定是偷梁换柱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好,这才不得不将自己等人捆在这里给他们争取时间。为此,他甚至不惜耽搁那些急需看大夫的伤员。
可这要偷梁换柱,该怎么换呢?两地之间没有火车,只能由他们用卡车运送到边区交接的地方,然后卸货。剩下的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那么只要注意仓库,还有路上打尖住宿的客栈或是庄户人家就行了。可这仓库号盯着,半路上歇息的地方,可不是自己这一边能决定的。谁叫卡车是人家的,司机也是人家的呢。
林雨桐穿好衣服,去洗漱了,才拉了四爷去卫生间将水龙头打开说话,“其实还是应该叫结巴跟当地的地下组织联系。他们换过去,咱们还能换回来嘛。”
“可这就相当于将整个地下组织都暴露了。”四爷摇头,“即便他们不能追查出具体的人员,但是只要想查,总能摸到蛛丝马迹。这地下组织只要抓住一个人,而这个人要是恰好……那么供出来的可就是一串。这个风险咱们冒不起。”他笑了笑,给林雨桐递了擦脸的毛巾,“你放心,我这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回头还得跟结巴商量。出不了事!这边的生活条件不错,你抓紧时间享受两天,有什么想吃的就叫他们去买,想来胡司令是不会在乎这么一点钱的。”
那副有便宜占的样子叫林雨桐一下子就笑开了。
关三今儿就觉得比较憋屈,昨儿夜里半梦半醒,比不睡还累人,今儿才说众目睽睽,青天白日的,不用他亲自盯着了,要回房间睡一觉去,谁知道楼上这位女工党却折腾了起来,“半只羊、二十斤牛肉、十二斤面粉、八斤精米、三只老母鸡、葱姜蒜各色菜、还有奶粉?”他不确定的看向这位被于主任称为林先生的女工党,“这些……今儿全要?”
“怎么?胡司令负担不起?”林雨桐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他负担不起早说啊,我们何必住在这里?”
“您误会!您误会!”关三点头哈腰,“这点东西,应该的!应该的!”
林雨桐一笑:“我们那里牛羊成群,鸡鸭遍地,你们这伙食也太素了。今儿跟我们一起搭伙吃饭吧。大过年的都不容易,去忙吧。”
关三忙应了,转身出了门却暗道,你就吹吧!还牛羊成群鸡鸭遍地呢,谁不知道工党都是些穷鬼。不过这工党不是都讲究官兵平等嘛,这叫自己跟着吃饭看着是平等了,但这吆五喝六指使人,却有点不像那么个意思。
陈武正在扫院子里的雪,看见关山出来,而通往客厅的门紧闭着阻隔了里面的视线,就马上凑过去,“您怎么还不去歇着。”
“歇个屁!”关三朝里指了指,“机灵点,看住了。我去去就回。”
官署内,于晓曼打着哈欠,坐在办公室里,端着杯子泡了一杯浓茶。
刘副官敲门进来:“泡茶您该叫我一声,要不然我给您冲杯咖啡提提神?”
于晓曼摆手:“别到处推销你的咖啡,我跟你这留过学的不一样,喝不惯那玩意。比药还苦,有什么趣?”她举起自己的杯子示意,“还是咱们自己的东西喝着舒服,我就不受那洋罪了。”
刘副官一笑,“怎么?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