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知道人家做的周到是为了啥,但还不得不心存感激。
就是这么地复杂!
等车走远了,英子就跟老二这么说。
金老二白了她一眼,“啥时候你也学会捉心思了?”
捉心思,这词不好解释,就是有点爱寻思喜欢瞎捉摸的意思。
英子叹了一声,“我这么说人家,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桐是我亲妹子,想起早早被家里送人了,早前还被养父母不要过,我这心里是真心疼。老四呢是你亲弟弟,对你也不掺假的。他们是真心待咱们,我是真心对他们,但这私心里未尝没有将来他们看着咱们的情分好歹提携一把清平一把……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说,就说林家。如果不是大哥出去了,能把那么一大家子拉拔起来。二哥种地都是随心所欲的,想种啥种啥,反正种出来大哥都得想办法给卖出去。卖不出来大哥都偷偷自己出钱买了。如今你看人家的日子……”
这事在黄村都算是个笑话。
但这笑话也是个叫人羡慕的笑话。
林玉健对林玉康的包容,有时候就跟金家兄弟几个对金老大的包容是一样的。情分不一样,当然了,林玉康也不是金满城那样的人。说的就只是这里面的情分。当年日子再艰难,林玉健也没辍学,他一直在外面念书,反倒是弟弟差了两岁的弟弟在家里把家给撑起来了,啥苦活累活都干。一家子吃喝都指着老二呢。林玉健读不起高中,读的是不要学费的农校,但不要学费还是要生活费的,还是一样不事生产要吃饭的。那伙食还是他弟弟挣来的。所以,在林家大房,林玉康是功臣。在林玉健跟前,那是横八尺竖一丈,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他哥从来不说半个不字。要是没有文化,他就是当兵了,也不会有现在的好前途。反倒是林玉康,真的一个字都不认识,一天学都没上过。过年的时候听林玉康的媳妇说笑话,说冬天天冷,两口子都不想起床。两人就在被窝里闹着玩,说各自写一个字,对方要是认不出来,就算是输了,谁就得先起来。林玉康是没上过学,但路上的一些标语啥的常见,还是能照猫画虎一翻的。但他写的,他媳妇肯定认识,人家也是高中毕业的。但他媳妇写的,他全不认识。他说不公平,两人不对等嘛。就规定了,他媳妇不能写超过五笔画的字。结果写出来的他还是不认识。在那里说笑呢,他媳妇才把底牌给亮出来,“我写的就没一个是字,写‘毛’字少一横问他是啥字?他觉得眼熟,肯定是字,结果就是说不上来……”结果被坑了一冬,天天早起。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你说林玉健的心里是啥滋味?
路上开车的林玉健也跟林雨桐和四爷说这些事,“……我这心里啊,那真是没法说。说到底,是你二哥成全了我……他想咋都行,他说啥事啥。在我这里,你二哥说啥都能搁的住……”
这话是实话!后世很多年轻人都不明白兄弟姐妹这种一个发达了就得拉拔一窝的事,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要是不那么做,良心真的会痛的……
第1020章 悠悠岁月(37)三合一
省城的房子,林雨桐只见过四爷给的图纸,压根就没来看过。
如今进来,这算是第一次来。
不管是跟古代有钱人的装修比,还是跟后世最普通的装修比,那都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地面是水泥的地面,墙面倒是粉刷的挺白净。厨房碗柜啥的都有,最叫人满意的就是煤气罐了。
这做饭就省心的多了。
楼层不高,每栋楼都只有五层高,楼间距很大,外面的栽种的树木也才是几年生的小树,并不会遮挡光线,哪怕是一楼,阳光也正好。因是两户直接打通的,所以有两个超大的阳台。阳台上放着藤椅,小老太抱着清远往那里一坐,嗯!感觉挺美。
里面床,、座椅板凳都带着了,收拾的没那么细致,但行李搬进去肯定就能住。
林玉健算是帮了大忙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自己慢慢准备吧,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拾出来的。
能睡觉,能上厕所,能洗澡,能做饭,就行了。
厕所没有蹲便的马桶,就是一蹲便器。幸亏来之前给小老太把木质的坐便器拿来了。老太太小脚,上了年纪上厕所并不方便。四爷叫人给做了个木头的。这回要出门之前,四爷又专门找了木匠,再叫做了一个新的,这玩意简单的很,一晚上就出来了。
如今拿过来,用起来也正好。
在细节上做到无微不至,饶是小老太用挑剔的眼光挑拣,那也真是挑不出错来。
大人忙着收拾,清宁是从这个房间窜到那个房间,兴奋的不得了。嚷着要一个人睡。
事实上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才不敢一个人。抱着枕头就过来往床上爬。
林雨桐带着清远睡,四爷就得搂着他闺女睡。
臭丫头光着脚一路走过来,脚丫子冰凉,往被窝一钻,脚往她爸腿上一放,四爷并冰的‘嘶’了一声,然后笑着把他闺女的脚丫子往肚子上一贴,就给暖上了,“明儿给你找学校去?”
清宁有点小不乐意,“那我还是回去吧,跟我奶……”
意思是在家都不上学,干嘛来了还要上学?
“回去也得上学!”林雨桐累的打哈欠,清远已经睡熟了,臭丫头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到了年纪了,就得上学。别闹你爸……”累的跟怂一样,还闹腾。
就挺臭丫头又念叨:“有了弟弟我妈都不爱我了……”
我就没爱过你!
林雨桐仰起头瞪她。
小丫头脑袋刺溜一下缩被窝里去了。两分钟不到,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其实还是累了,只是换了个地方兴奋的而已。
两人养孩子都养出经验了,角色随着孩子的性子随时变换。如今四爷扮演的是慈父,林雨桐倒是成了严母了。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俩孩子都放在家里,真得去给孩子找托儿所了。
小区里就有,孩子也不多,一学期三十来块钱,但是其他的东西就得另买了。
比如校服。
没错,人家也是有校服的。五块钱买了两个。是啥呢?
就是那种纯白色的,的确良的小围兜,下面斜着有个小孩巴掌大的小口袋,里面最多塞两颗糖。围兜的正中间秀一朵小花儿,绿叶红花,简单的勾勒出曲线。最上面红线绣着某某托儿所。
拿回家给清宁戴上,小丫头彻底黑脸,“只有小孩才戴这个……”
孩子带着围兜,是怕吃饭喝水撒在衣服前面把衣服弄脏了老要大人洗。所以孩子差不多能吃辅食的时候,每个在外套的外面,都戴过这种围兜。
清宁两三岁的时候也戴过,不过小老太对孩子的吃饭礼仪等要求严格,除了用筷子不怎么熟悉的时候撒过,后来就不怎么撒了。这种兜兜也就淘汰了,正在衣柜里等着清远长大一点好叫它们发挥余热呢。
其实也就清宁特别的难伺候,像是她这么大的孩子,戴这个挺多的。原本的围兜除了本身的功能之外,已经进化的有点那种小时尚感觉了。过年哪怕孩子有新衣服,得会给外面戴一个特别可爱的兜兜。
因为这个围兜校服,清宁不想上学的心再次蒙上了阴影。等送去上学的时候,从早上起来就耷拉着脸,一直到被送到学校还噘着嘴。
不过好在教养还在。人家阿姨问她的时候,她还知道鞠躬问候一声:“您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