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抱着坛子喝,却想不明白这密封起来的坛子怎么下药。
林谅在其中转悠着,凡是那是坛子边不沾唇的,就得想办法接过坛子给重新下药了。
赛牡丹看着这些军汉三五个一坛子的酒你一口我一口的,就有些傻眼:这就上当了?
等那位坐在树荫下,周围围着一圈人的贵人,把碗里的茶都喝了,然后身子往后软软的倒下了。这些醉汉们晃晃悠悠陆续往下倒,又不少人喊了一声:“中计……”
蒙放和林谅对视了一眼,不早不晚的跟着也倒下去了。
不大工夫,他们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姐姐,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那个茶寮子老板娘娇笑连连:“信!信!怎么不信?可这里面哪个是太孙?是那个排场大的那个吗?年纪不对啊!”
林雨桐就指着倒在地上的林玉梧:“那个……那个就是太孙……”
林玉梧:“……”她其实真没骗人。她指的这个,的的确确就是太孙。
“他就是太孙?”赛牡丹哎呦了一声:“那呆一会抬的时候,咱们可轻着点。”
边上围观的人,像是戚还和陈云鹤,此时才有些恍然。
赛牡丹以为是她演戏骗了这么多人入套了,却不知她一早就进了人家的套了。太孙根本就是找了自家人来,合伙演了一出戏,把她反手给套的牢牢的。
蒙放被江蓠扛着走,他闭着眼睛问江蓠:“殿下唱了这么一出金蝉脱壳。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
江蓠左右看看:“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我们就一直这么晕着?”蒙放问。
“自然不会。”跟上来的林雨桐追到江蓠的边上,低声跟蒙放解释:“等会儿,会叫三皇子‘中毒’。你们不配合,三皇子就没解药……”
蒙放就问:“可三皇子叫破了殿下的身份怎么办……”
“告诉三皇子……毒是我给他下的。”林雨桐冷笑,“他要是不配合,那我就只能英年早逝了。”
蒙放就闭嘴了。三皇子当然不敢不配合,他知道,太孙肯定敢下手的。这种情况下死了也是白死了,太孙能一把把罪名推到这些匪类身上。
如今两队人马合并,这一股土匪想怎么灭就能怎么灭。太孙根本不怕土匪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是想接着土匪的身份行事罢了。
“他简直无耻!”林平康一醒来就接到这样一个消息,不由的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声。“忠孝节义,礼义廉耻,学到狗肚子去了……”
“我在北康长大。”林雨桐走过去,推开蒙放,接着道:“所以,我只知道弱肉强食,只知道强者为尊。别跟我提那一套礼义廉耻,你弃我而去图谋的是什么,真当我不知道,那烧船的有没有你一份,现在还不好说……”
“你胡说八道!”林平康的脸这下真白了。没错,两艘船接连出事,而自己在之前又下船,他这么想原本也是没错的。
心里掂量了一遍,才又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也怨不得旁人。
不就是配合吗?
“知道了!”他说,“我配合!”
可就算是我配合了,你这出戏又打算怎么往下唱呢。
林雨桐笑了一下:“配合就好!配合了……我保证叫三叔平安回去之后,还能赚一亲王的爵位回来。”
一棒子给一甜枣?
林平康翻身,朝另一个方向躺着去了。懒的理这活阎王!
林雨桐也不计较,转身就走。到了赛牡丹跟前,扬了扬下巴:“成了!”
“成了?”赛牡丹长吁一口气,随即又不可置信的问:“真成了?”
“真成了!”林雨桐就笑:“不光成了,太孙还把禁卫军给咱们。”说着就吆喝蒙放:“那个大个子的什么将军……你过来一下……”
大个子的什么将军?
蒙放只得接受这个称呼走过去,黑着脸:“有事?”
“有!”林雨桐就说:“叫你的人集合……咱们把后面追来的那一拨人吞进来……然后你带着咱们这些人马……昼伏夜出,继续南行……”
扮成土匪带着一群真土匪南下,“然后呢?”
林雨桐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名单递过去:“这上面的人……一个不漏的都给我带出来……记住,别惊动了官府……”
不惊动官府,那就得悄悄的,不能叫人知道。
可这不就是绑架吗?
他愕然的看向林雨桐:“……太……”
“太什么太……”林雨桐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太多了,还是嫌弃咱们的手段太不光彩了?”
不敢!
林雨桐哼笑,“你们不是什么禁军……记住了……你们只是土匪……土匪绑票不是很正常吗?”
赛牡丹跟着点头:“那可都是贪官……绑了又怎么了?咱们本来就是土匪嘛!你们现在也是咱们的人!大兄弟,要是心里过不去只往姐姐身上推就是了!”
是啊!绑人的又不是太孙,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为江南那一伙子觉得能飞天遁地的大人们默哀:一个个的这些年抖的都不知道是谁了。还找土匪一路追杀太孙呢!是!这是他们的老把戏了!以前派到江南查账的官员半路上被土匪劫杀了多少了?最后不过一句意外了事,谁拿他们也没办法。玩了这么多年的把戏了,这次玩脱了吧。
跟这么个太孙对上,看他玩不死你们。
蒙放闭了闭眼睛:爹啊!蒙家的脸这次要被我丢尽了,堂堂皇城禁卫,愣是干起了绑票的勾当!这叫儿子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