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觉得这年有为脑子也是不怎么好使,这个时间你不管不顾提着裤子就跑呗。
捉奸捉双啊,先从现场跑了再说呗。
结果在这里求啊求的,求管屁用啊!
果然,这个说不行那个说不行的。谁能说行呢?说行不就是思想有问题包庇罪犯嘛!
然后给揪回厂里了。
从头到尾,这女人都很安静,也不反抗,叫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样的事情,先就惊动了领导了。
厂领导开会,有四爷的事。
因为牵扯到女同志,有妇联的事。
于是大半夜的,两人被叫起来了。端阳也刚进门,就把事情给说了。他其实是能留下来看热闹的,但想想,这样的热闹还是少掺和的好。爸妈开会,弟弟妹妹还在家呢,就又跑回来了。
知道是啥事了,把林雨桐气的不行。这点狗屁倒灶的事,也得把人给折腾起来。
林雨桐一开始想着,是不是那女人是年有为在乡下认识的女人。据说,他在结婚前,就跟乡下的小寡妇有牵扯。她还以为是老情人约会呢。
谁知道不是!
这女人就是要饭出来的,年有为答应给她一个饼子。面对林雨桐,她说的特别平静:“我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吃饭呢。有这一个饼子,就能让我的孩子不饿死。不就是睡一下吗?都要饿死了,还在乎这个。”
林雨桐的嗓子一下跟堵住了似的,在厂里说要动派出所的时候,就说了:“……年有为如何,我不管。但是这个妹子……她有三个孩子。她要是被法办了……孩子咋办?我觉得这件事不光不能闹,还得保密……得叫一个母亲,在孩子面前有最起码的尊严……”
一直平静的女人,在听到林雨桐的话之后,才捂着嘴哭出来了,噗通一声跪在林雨桐面前:“大姐……我谢谢你……家里一口吃的都没了……我男人说是去找吃的,可压根就没回来……我知道,孩子都小,是拖累。他能不要孩子……可我不能……我就是再难,也不能看着孩子饿死……我到厂里来要饭,想着这么大的厂子,送能挤出一口吃的……我碰见了他……”她手指着年有为,“我碰见了他……他说他老婆管的严,不叫他给别人吃的,叫我在厂子外头等着他,他晚上出来……出来的时候带着个饼子……我给他磕头,说等日子好过了,我十倍百倍的还他,谢他的救命之恩。可他跟我说,我不跟他……他就身就走。我哭了,我求了……我把他叫爷爷叫祖宗……可他不给我,不光是不给我,还说……要带我回厂里告我偷盗粮食的罪过……我们村有个偷粮的判了十年……要只是我,我无所谓,逮进去了还有口饭吃……可我那三个孩子都饿第二天了……我不能跑,更不能指望等到天明就能马上要到吃的回去看看三个孩子……所以,我没了骨气了……”
听了这些,谁能去对一个这样的一心想为孩子换口吃的母亲说什么!
一个个的看向年有为:事情要真是这样,那情节就相当恶劣了。
赵平气的拍桌子,指着年有为:“败类!老子要是有枪,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年有为本来也不是个有能为的人,吓的当场就跪下了,爬到范云清跟前:“姑——姑……你救救我——”
范云清没动:“作为领导,你这样的职工叫我都觉得羞耻。作为舒拉的亲姑姑……”她猛的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年有为的脸上:“你如何对的起舒拉!舒拉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要干出这对不起她的事……”
这一巴掌打的年有为愣了愣,紧跟着更大力气的抓住范云清的裤腿:“姑,我也叫了你几年的姑姑了,你就真不救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跟舒拉好好过日子的。舒拉不能没有我,她对我可好了,啥话都跟我说,没有我她可怎么办……”
范云清的眼睛就是一缩:啥话都跟他说?
这就是威胁了。
这是想告诉自己,范家的那些藏钱的秘密,他全都知道。
范舒拉啊范舒拉,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姑娘!
范云清正想着该怎么说呢,范舒拉就冲了进来。
估计是听说了,进来没看年有为,先看向被林雨桐扶起来的女人。
她二话不说就往上冲,“你这个臭婊子……”
林雨桐一把揪住范舒拉,然后朝后一推:“干什么呢?打人?你算干嘛的!”
范舒拉在谁面前都敢横,但是就是在林雨桐面前不敢。
范家跟林家的恩怨,一提起来就是把伤口重新撕裂一次。
这边跟林雨桐较不上劲,回头就看到范云清,然后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了:“姑姑……姑姑……我该怎么办……”
从头到尾都没说年有为一句。
“这孩子!”范云清尴尬的叹气,起身跟一圈人道:“我带她出去,你们先开会。”走的时候轻轻的仿若是无意的踢了年有为一脚,年有为站起身来低头,就不再言语了。
那姑侄出了门,到了对面空闲的办公室把门关上说话。
范舒拉拉着范云清,哭的特别可怜:“姑姑,他怎么能这样呢?姑姑!”
范云清微微皱眉,但还是语气和缓的道:“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办吧!要是想离婚,姑姑……”
“怎么能动不动就离婚呢?”范舒拉立马放开范云清,“要是晓星出了这样的事,你也劝她离婚?”
范云清就盯着她的眼睛,良久之后才道:“你不想离婚?”
“一定是那女人勾引的。”范舒拉跺脚,“可那个林雨桐她多管闲事。姑姑!你想想办法,把那女人……”
“怎样?”范云清缓缓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你想怎样?想叫人知道有为真跟那个女人这样那样了?我告诉你,这就没有只定一个人罪名的道理……”
范舒拉抹了脸上的泪:“那怎么办?”说着,就咬牙,“那就放了她……给她点钱,叫她滚蛋……”
范云清看向侄女,长叹了一声:“你也是念过大学的新青年啊!”
“那又怎样?”范舒拉不解的看姑姑:“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太有关系了!
这个时候你跟这男人过什么?早离婚早解脱了!年有为这不是小问题,他能威逼一个可怜的母亲做那事,这人的品质从根本上就是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