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就是告诉她们,她们珍贵,跟家里的男儿一样取名排序。
至于‘幼娘’‘惜春’这样的名字,只当是乳名在家里叫叫就算了。
当然了,也是为了怕惜春从四姑娘变成二姑娘变的不习惯。如今四姑娘还是四姑娘,半点也不违和。
看看这东西,便知道林雨桐说的事先并不知道过继的事是作假的。这东西必是提前预备好的。可越是这样,惜春才越是觉得难得。他们接纳自己不是鸭子赶架,而是心甘情愿并且极为期盼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脸上才露出几分笑模样,对着林雨桐行礼:“见过大嫂,是我不懂事,大嫂莫要见怪才好。”
叫嫂子不是叫表姐,这便是认可如今的身份。
林雨桐笑着拉她给齐氏和幼娘见礼。齐氏非常贴心的准备了见面礼,另外又拿了许多名家所做的杂书,里面多有画法画技的。幼娘给了一匣子荷包,叫她留着赏人的。
林雨桐给了二百两散碎银子,又有铜钱几匣子叫她使。
家里添了人,又有蕴哥儿插科打诨,加上邵华带着俩孩子过来贺喜,竟是很有些喧闹的意思。
与家里的气氛相比,此时贾家祠堂的气氛却实在算不上是多好。
贾家人口繁茂,饶是金陵那边来的都只是当家人,这祠堂里也坐的满满当当的。这次四爷没跟祭祖似的,坐在前面。而是该怎么排序就怎么排序。坐的就相对远了一些了。
贾珍倒是想把四爷往出拉扯,贾琏也在一边帮腔,可贾敬在上面咳嗽了一声,一个个的就都摸摸鼻子,缩回去不敢言语了。
贾政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贾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的道:“敬大哥这突然召集老少爷们的,可是有要事?”
贾琏坐在贾赦的身后,伸手瞧瞧的拉了拉贾赦的衣摆。
贾赦回头看过去,贾琏就连连摇头:没看到二叔都不言语吗?您倒是先开这个口做什么?
他们坐的都距离贾敬近,贾敬将这父子俩的动作看了个清楚明白。
他笑了笑,多看了贾琏两眼,就道:“你要是听劝,早早把爵位给了儿子,说不得,你将来过的还是好日子。”
贾赦气的直瞪眼,这说的是什么话。
贾琏缩着脑袋,再不敢说话。自家老子要是知道自己有这心,回去只怕板子得上身了。
这一打岔,却叫大家都暂时不敢放肆了,马上静下来,都瞧着在上面端坐着的贾敬等着他说话。
贾敬看着满祠堂乌压压一片的人头,轻轻叹了一声,偌大的家族,脑袋上戴着官帽的又有几人?除了珩哥儿,剩下的可都是靠着祖辈的余荫才得的。
也罢!分了就分了,失了依仗了,说不得反而能发奋的多出几个像样的人才呢。
他轻咳一声:“今儿把大家召集来,只为一件事的,老少爷们都不免问了,什么事由呢,把大家从金陵都大老远的叫来了。我现在就为大家解惑!”他端着茶押了一口茶,特别轻松的吐出两个字:“分宗!”然后不管众人的脸色,还轻描淡写的道:“就这么点事。”
分宗?!
分什么宗?
祠堂里静了一瞬,然后跟水里泼了一瓢热油似的,瞬间就热烈起来了。
怎么能分宗呢?好端端的怎么能分宗呢?
贾赦心说,我也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你要跟我分宗,却连一句话都没有。你说分就分了,几个意思啊?
他这边还没说话了,几个年纪大些的族人,哭着从后面到前面来了,一个个的口口声声一家子的骨肉,这怎么能说分就分了呢。
贾琏趁着这个乱劲,溜出去叫了小厮过来:“快回去告诉你们二奶奶,就说敬老爷要分宗……老爷他……一点也不意外……”
小厮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听了就应了,过去传话不提。
贾琏心里却翻腾来了,这分宗的事,自家老子不知道,自己也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可这说分就要分了。看老爷那意思,竟是提前知道的。这可有些过分了,哪怕要分宗,没有瞒着自己和自家老子的道理。他咬牙又进去,却见贾珍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想来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作为当家人,他是真的事先一点也不知道的。
贾琏溜回去坐好,咳嗽了好几声,才把紧挨着的贾珍给叫醒。
贾珍蹭一下站起来,看着他老子:“父亲……您这唱的是哪一出?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分宗的事了?您这样,不光儿子惶恐,只怕族里的子侄没有不惶恐的……这万事得有缘由的,总得说出个为什么吧!”
“为什么?”贾敬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下面坐着的人。
那边贾赦脸气的通红:“没错,这分宗,哪有不跟我打招呼的道理?不说个缘由出来,咱们这些个老少爷们,不能答应。”
“对!”
“没错!”
“不能答应!”
贾敬抬抬手,往下压了压,等没人说话了,他才说:“分宗这事……是政二弟提的……我一个方外之人,哪里能知道他为什么要分宗。但政二弟是娘娘的亲生父亲,他执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贾政忽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贾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把我说出来了!
第1359章 重归来路(37)三合一
贾政只觉得如坐针毡,这么多的眼神看着,还有那离的远的站起来垫着脚尖朝这边看,一个个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等消化了这信息,众人这才有点反应了过来:哦!不是老族长族长要分宗,是娘娘的父亲要分宗。
也对啊!谁也没听说过嫌弃手底下的人多的,一个大族的族长有什么理由把自己个的地盘势力给拆了?
于是,一个个的都朝贾政看过来了。
贾代修更是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贾政跟前问:“政老爷,你怎么说?”
贾政一脸怒气的朝贾敬看过去,贾敬就那么眼观鼻鼻观心的那么坐着,连眼皮都没撩。
贾珍一看他老子这样,便先走到贾政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侄儿有哪里做的不合适,请叔父责罚便是。便是侄儿不配为族长,如今这族长之位,也可拱手相让。为何要闹出分宗这个事端呢?一家子骨肉,守望相助岂不是好,如今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侄儿做下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可这会子不管侄儿怎么自省,都想不出来侄儿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对老太太,侄儿孝顺如亲孙,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对两位叔父,侄儿尊敬有加,虽不曾晨昏定省,但凡遇大事,端不敢不问过两位叔父的意思而自行决断。对两位婶娘,侄儿也打发媳妇去请安,去跟前伺候奉承。就是对下面的兄弟,不说琏二弟,就是宝玉,我也敢说,我这个当大哥哥无有不疼爱的。对娘娘……别人不清楚,叔父你是应该清楚的。娘娘要省亲,家里要修园子,我是出地方,出银子,出人,出力,尽我所有,凡是侄儿能拿出来的可都拿出来了。自问,无有对不住人的地方。可如今叔父这般,有了这样的主意也就罢了,连侄儿也未曾事先告知一声,侄儿还是族长……您这是要将侄儿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