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这边给孩子铺床弄帐子,四爷跑到下面,给俩孩子买手电筒去了。什么都准备了,这东西怎么给忘了。不光买了手电筒,还都各买了一盒子电池放在一边备用。
坚决不允许在宿舍用蜡烛。
拾掇好了,又去因唯那边。因唯不管是床铺还是柜子,都占了个极好位置的。四爷又把刚才的话叮嘱了一遍。又怕她们晚上拿着手电在被窝里看书,就说:“都跟老师说好了,周末在家里补课。一周有不会的没听懂的,都记下来,不管是书上的还是课外的题,都行。回来叫老师给你们另外讲。但就是不允许熬夜,身体和眼睛都受不了。”
絮絮叨叨的,比林雨桐都叮嘱的多。
如今学校没有说一定要求交钱用统一的被褥,所以都是家里带来的。隔潮的褥子,被子有厚的有薄的,如今天热,厚的先垫在身子下面,等天冷了,送一床海绵垫子来,把棉被抽出来就行。要是暖气跟的上,连海绵被子都不用了。又是毯子又是羽绒被的,蚊帐布帘子都给收拾好了。
一人两个大热水壶,就是这上下提水得小心点。
厕所林雨桐专门进去看了,自然是没有自家的干净,但大家都这样,要是打扫的勤快,也该没多大的异味才是。
“脏衣服不用你们洗,黑袋子是专门装脏衣服的,内衣也不样,换了直接放兜里,周末回来洗。”实在是这地方晾衣服不方便,阴干的内衣怎么成?
也不光是四爷和林雨桐这么叮嘱孩子,边上的大人大都是这样的。
自家俩孩子算是条件好的,边上还有来的时候就带了好几个罐头瓶的。瓶子里装着咸菜,孩子还带着自家的馒头来的,看的出来,在学校一周的时间,周一周二的伙食就是这么解决的。如此,生活费能省下一半。
林雨桐给孩子也带吃的了,都是厂里的东西。包装袋包装好的。像是面包和各类糕点,卤蛋卤肉咸菜这样的东西,孩子正长身体,半夜饿了好歹有点垫肚子的。又有水果一兜子,反正柜子里塞的都是吃的。一人一个小皮箱,才是她们换洗的衣服。
好容易把宿舍安顿好了,这才去食堂。
食堂也是承包出去的,但看食堂那饭口,感觉人际关系无处不在。这恐怕在里面承包食堂的多是省一老师的亲戚吧,要不然就这水平,早就竞争的死掉了。
可就是不好吃,也得在学校吃。人家孩子都这样。
给两人把钱留的足足的,哪怕食堂的饭不好吃,好歹再学校的小商店里,能买点泡面之类的东西。
林雨桐这一回去,就开始捣鼓。这样的菜那样的菜,还有各种的肉,包括腊肉。然后在家折腾呢,老太太都不知道她在折腾啥:“是厂里要生产新的东西了?”
“要是好就投入生产。”林雨桐一边忙活一边道:“我就是想给孩子弄一份拌饭拌面蘸馒头都能吃的酱料。”
不能光是肉,各种的菌菇放进去提味,或是不用肉的,只菌菇的。
菜的却不好掌握,倒是笋干和各色的干果放一块,弄出来的味道也还行。
又试着做了麻辣的。因此这几天,家里不管是吃面还是吃米饭,或者是干脆烙饼,都没有别的菜,只这玩意,或是当臊子,或是拌饭,或是直接刷在饼子上卷了吃。
四爷说甜辣口的好吃,老爷子说菌菇的好吃,老太太白眼翻两个人:“啥时候都是肉的最好吃。”
因缘是喜欢麻辣的,味儿越重她吃的越欢。恨不能半碗米饭半碗酱的往一块拌,然后吃一口给辣的喝三口的水还不停的吸溜。倒是因果喜欢笋干的:“吃着就鲜。”
说起鲜,林雨桐又叫四爷开车,两人跑海鲜市场。把各色的海鲜都弄回家,做海鲜味的拌料。这又是一通的折腾。折腾的家里人都吃不出来味儿了。老太太端着出去,分给大家尝,叫大家看看味道怎么样。
这么一来,倒是很多人都知道,人家这林雨桐干成点事也是不容易。瞧这一点一点试的劲头,谁的成功那也不是随随便便的。
各人的口味不同,有的重有的轻,饶是林雨桐的手艺好,但要找到一个大众都能接受的配比料,其实也不容易。
虽然试的繁琐,但一周的时间效果是不错的。各种的酱料光口味就出来九种。
这都是能生产的。
还没投产,就做了宣传。就像是宣传中的那样,做酱料的初衷,就是希望孩子在学校吃的好。这个好,不光味道好,还得营养好。
给自家孩子吃的,不含有添加剂的,营养更丰富的万能酱料,动心不动心?
就跟买一瓶老干妈能干掉五个馒头一样,自家的酱料也有这样的魅力。
捧着两罐子酱到学校,不知道因唯怎么样,因何却睡踏实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但就是短短的时间,家里条件的变化,父母的变化,叫她心里没来由的总是涌出一股子不安。这不安来自哪里,她也说不清楚。有时候感觉像是小偷,或是人生在哪里走岔了,感觉像是偷了别人的日子一般。甚至有些时候,她感觉对父母过去的记忆都开始变的模糊了。这种叫人忘记来处的感觉,很不好。这要不是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她早就疯掉了。
可这酱料摆在这里,她知道,这是浓缩的都是母爱。
妈妈把对她们的爱,都浓缩在这方寸之间了。
轻飘飘的,可又沉甸甸的。
然后,她睡踏实了。那要不是妈妈,谁是妈妈?
林雨桐家这边呢,要上新生产线了。赵年第一个找来,问要投资吗?要投资的话他们家可以投的。
这个真不用。其实自家的设备没想的那么费钱。多是四爷找好了厂家,然后用自己设计的设计图,叫人家加工的。这设计图呢,又绝对比现在市面上的好。于是,不光设备那边给免费加工,还跟四爷请的律师签了协议,这以后卖出去一套设备,提成一份钱。当然了,四爷也不说这是自己设计的,只说是请了专家,而专家又不想露面。中间只委托给代理律师全权处理。
所以人家得花钱买设备的事,自家不掏钱反而是创收了的。这里省一点,那里省一点的,其实投产的成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被拒绝的赵年也不气馁,还跟四爷有说有笑:“以后有好的项目,喊一声嘛。”
其实他还是对工人文化宫那块不死心。知道四爷这里用钱那里用钱,那文化宫占那么大的地皮,却没钱开工。
等四爷跟那边把协议签好了,又开始跑银行,得把股份和地皮压给银行,从银行贷款。因此赵年还是想多少掺和一点。
四爷就说:“你自己是做家居用品的。那边的家具厂扔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不接手?”
赵年还愣呢:“做家居跟做家具不一样?”
废话!知道不一样。
可你为什么不能整合起来做一系列呢?
赵年一拍脑袋:“我这死脑筋,打小在纺织厂,除了跟布打交道,还是跟布打交道,竟是一直没往这地方想。对的!对的!你说的是对的。做到一块这就是一回事。”
说着跟四爷抱拳:“你这兄弟我认了,仗义!”
然后乐呵呵的跑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