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海立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哼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不停的点头,意思是我明白了,还请手下留情。
三个人就一路亲亲热热,到了学校后面的一片小树林。这里是学校的约会圣地,晚上来晚了,根本就占不到位置。但这时候,天还没暗下来,这里面倒是没什么人,还算僻静。
抓住邱泽海的人,伸手就那么一推,就把邱泽海撞到树上了。抱着头晕乎乎的邱泽海,这回可没了在宿舍里的霸道,也顾不得难受,直接对着两个人求饶,“师兄,我不知道哪里错了,您说,我改行不行?我这人没什么优点,但就是知错能改这点特别好,您放心。”
那边一个瘦子就噗嗤笑了,“我还以为是多难弄的茬子,原来是个软蛋。”
邱泽海脸色都没变一下,还冲他们特别讨好的笑了笑。
另一个胖点的就说,“这不是省事了吗?”他转头冲着邱泽海说,“喂,听说你前两天生病了?哪儿啊。”
邱泽海就连忙说,“胃病,我胃不太好。”
“胃?”瘦子走过来,在邱泽海脸上比划了两下,然后猛不丁的落下拳头,正好打在了邱泽海的胃上,邱泽海几乎立刻成了对折的虾,痛苦的弯下腰去,皱紧了眉头,发出啊啊啊的疼痛声。
瘦子见状,也跟着蹲了下去,问他,“不好受啊!”
邱泽海再好的脾气,也不能不问清楚。“我哪里招……招惹你们了。”
胖子在旁边说,“没,你没招惹我们,我们就听说,你住院花光了宿舍舍友的钱,不认账了。觉得这事儿挺操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让你回忆回忆胃疼的感觉,八成就能想起人家救你的好处了。怎么样,小子?想起来了吗?”
邱泽海咬了牙问,“是张先锋找你们的?”
“嗨,这小子怕是还不疼,还知道问人?”胖子说着,一把拎起邱泽海,瘦子紧接着又来了一拳,这可是刚吃完饭,何况他胃本来就不好,邱泽海几乎在拳头落下的瞬间,口中的酸水就冒了出来,等着拳头离开,他就趴在地上,狠狠的吐了起来。
两个人嫌恶的退了几步,绕到了他身后,问他,“这回想明白了吗?如果想不明白,其实吐胆汁,也是可以的。”
那边邱泽海立刻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胖子又问,“钱呢!”
“我还,我立刻还。没有的我去打工挣钱,我肯定还,你放心。”
胖子听了怕是挺高兴,“这就好,成了,你懂事了,我们也就欣慰了。”说着,他还拍了拍邱泽海的脑袋,只是怕是发现他吐了,又有点嫌恶,把手往树上蹭了蹭,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
邱泽海瞧着他们离开,他想了想,抹了把嘴,捂着肚子就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恰好听见瘦子问胖子,“你说这样,小乐满意了吧!”
胖子说,“应该吧。”
邱泽海的拳头就握得紧紧的,小乐?许乐吗?他想了想,捂着肚子就往教师宿舍楼走过去,他们的辅导员张运是个单身,如今还没结婚,就住在校内。
而胖子和瘦子则绕了一圈后,又跟在了邱泽海身后,瞧着他进了教师宿舍楼后,没十几分钟,就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下来了,一路上他们先去了校医院,一个小时候,又去了男生宿舍,也就是邱泽海的宿舍,413。
两个人这才摸出个大哥大来,给金澈汇报,“三少,搞定了。”
而此时,张运带着邱泽海坐在413里,问宿舍长张先锋,“许乐哪里去了?”张先锋说,“可能上自习去了。”
张运就说,“哦,那你们忙,我在这儿等他。”
张先锋连忙应是,带着张高兴几个就出来了,冲着他们说,“快把许乐叫回来,我瞧着要有事儿。”
只可惜,这一夜,直到熄灯,许乐都没回来,张运离开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见到许乐,让他立刻找我!”
☆、第108章
许乐是第二天一早回的宿舍,他当天上午一二节课有课,必须回去。
一进门,一屋子的人看他就跟检阅似得,然后张高兴蹦了起来,冲着他说,“你干啥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许乐也知道夜宿在外这事儿不对,但是他觉得吧,原先也不是没有过,再说辅导员这周三刚检查了,肯定不能接着检查,就存了点侥幸,但一瞧这一屋子人的样子,就明白肯定有事。
他说,“曹飞出了点事,我陪他了。怎么了?”
张先锋和张高兴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儿说了,大体就是,邱泽海挨打了,认为是许乐找人找的,不但去校医院验了伤,还到张运那儿把他告了,同时张运又发现了他夜不归宿的情况,让他回来后去找他。
张高兴冲着许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张运的脸比包公还黑,许乐,你可小心点。”
许乐听着就往邱泽海的床上看了看,被子叠的好好的,人不在。张高兴说,“他住院了,不过这会儿,咱们宿舍没人去看他。艹,帮人帮出不是来了,明明是欠钱不还,倒成了咱们看他不顺眼了。这人没法交。”
许乐笑笑没说话,邱泽海这人其实从一开始跟金哲抢毛巾这事儿,就能看出来,这人家里条件一般,但偏偏心高气傲,只是别人的傲气放在不屑一顾上,他的傲气放在羡慕嫉妒恨上,时间长了,心态自然不平衡。
他谢了几个舍友,去洗了把脸,看看时间,就往教师楼走了过去。
张运是个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留校做的辅导员。按理说辅导员这职业没什么发展前途,只是他对自己有着非常严格的职业规划,他希望自己能读到博士,然后留校任教,在学术上有所成就。今年考研没成功后,他就想到了一边做辅导员,一边考研的法子,这样既不脱离学校环境,又能够有收入,算是一举两得。
因此,同其他年级的辅导员比起来,张运显得忙碌很多,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班干部去做的。开学两个多月,许乐也就见过他几次。
许乐到的时候,张运已经在办公室里看书了。瞧见他,张运的脸色就黑了起来,半句话没说,伸手从一边拿了个病历过来,扔在了许乐面前,“你自己看看!”
许乐随手翻了翻,邱泽海的,应该是昨天的诊断结果,上写着胃壁遭重创破裂,胃出血。
张运就冲着他说,“看完了,什么感想?”
“挺可怜的,又要住院了。不过这次,得让他自己交住院费了,我们宿舍都没钱了。”
这话一出,张运就气大发了,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虎着脸问许乐,“你还有脸说,我问你,昨晚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夜不归宿?”
许乐就实话实说,“我哥出了点事,我陪着他呢。因为实在是挺紧急的,所以没来得及打电话请假。”
张运一听就笑了,“你是揍了同学不敢回来吧,扯什么你哥。你什么哥啊,还需要你一个学生照顾,他不知道学生有学生的规矩吗?”
许乐瞧不惯他那样,再说,他说起来都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了,什么人没见过,也不像是刚刚上大学的孩子一样害怕辅导员,他据理力争,“张老师,我哥哥是隔壁农业大学的学生,今年也大一,在北京,我们没有别的亲人,只能相互帮助。这事儿你可以问我们宿舍张先锋他们,他们都见过我哥,至于到底有没有事儿,我也可以让我哥来这里做个说明。我夜不归宿的确不对,我接受相对应的处罚。但是,这并不代表邱泽海挨打跟我有关系,这也说明不了这个,我希望您能调查清楚,再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