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就是他并没有在梦游,而是故意装出梦游,借此来......来试探他?还是借此来真的对他下手?
另一种:有他人故意为之。
有其他人用了什么手段,操控了梦游中的这个男人,故意让其来了西宫,来了他的厢房,并对他下手。
这般想着,他便抬了头:“父皇,神医的药肯定没问题,今夜这事发生的蹊跷,儿臣怀疑是有人从中做了文章,请给儿臣一日时间,儿臣一定会查清楚。”
话说得不徐不疾,却相当笃定。
皇帝微微眯了眯深如寒潭的眸子,凝着他:“你确定药没有问题?”
“确定。”卞惊寒薄唇轻启,没做一丝犹豫。
眼下这种情况,不确定也必须确定。
见他回得如此干脆坚决,皇帝的眸色又深了几许,默了一瞬,“那你的意思是说,在这行宫之中,除了你,还有人知道朕夜游?”
卞惊寒眉心微微一跳。
他这话有两个意思,一个,另有他们不知道第三人知道他夜游,一个,是他这个唯一知情者告诉了第三人。
听语气,以及这个男人多疑的性格,多半是后者。
眼波微微敛了敛,他垂眸颔首回道:“不一定,或许对方原本设计的目标是聂弦音,毕竟她有夜游之症,行宫之人,人尽皆知。”
皇帝的眸光闪了闪,没做声,转眸看向趴伏在床榻边昏迷的小身影,忽然开口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深更半夜,她,为何会在你的房里?”
卞惊寒心口当即紧了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侧首,眸色无波地淡瞥了一眼床榻边上的小丫头,非常平静地开口:“儿臣让的,因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因为儿臣也有隐疾。”
皇帝一怔,“什么?”
“儿臣体内有寒毒。”卞惊寒抬起头,凝眸看向居高临下站在他前面的皇帝。
皇帝面露震惊。
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卞惊寒又垂了眸子,自嘲地弯了弯唇,这才不徐不疾接着道:“每夜丑时发作。”
他没看到皇帝在听到“丑时”二字时,脸上露出的一瞬间的震惊,比刚刚听到说他体内有寒毒时的震惊还要大。
“发作之时,会跟个死人一样昏睡半个时辰。在去午国之时,儿臣有一次发病正好被这丫头看到,儿臣本想除掉她,但是念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且心性不错,儿臣便对她做了一番试探,发现她能严守秘密,遂留下了她,在那之后,恐夜里发病之时,再有人误入,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儿臣便让她每夜的这个时候守在儿臣边上,待儿臣醒,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