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蜚摇头,“我给爷爷买了被子。”
“那是你的心意,还有我的心意呢?”洛昙深走到一个空着的摊位上,坐上桌子,“你答应过我,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大过年的,我不该给爷爷买衣服?”
单於蜚站在他面前,将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他肩上的红纸摘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洛昙深长长的眼尾弯起,晃着的脚突然勾住单於蜚的小腿,半是撒娇半是耍横,“除夕夜你们领班不会那么没人性,把你压榨到深更半夜吧?我在楼上房间等你,我们做完再回家。”
单於蜚温和地笑,“明天会很忙。”
“那我不管。”洛昙深扬着下巴,“我很急的。”
反正已经到了厂区,两人散着散着步,就去了废弃车间。
人忙着过年,却苦了流浪狗们。狗儿害怕鞭炮,全都躲在棉房子里。好在狗粮多的是,足够它们安然度过这个寒冬。
洛昙深逗了会儿狗,“走吧,回去给爷爷做年夜饭。”
天渐渐黑了下去,各家各户飘出菜香酒香,但鞭炮声和麻将声仍未断绝。单山海赢了二十多块钱,难得高兴一回。洛昙深将家里的事抛在脑后,也高兴。单於蜚端上一道道菜,三人围坐一起,听着外面的闹热,有说有笑地吃完了年夜饭。
直到将家里收拾干净,洛昙深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单於蜚捏着他的指尖,“怎么了?”
他长吸一口气,“难怪大家都喜欢春节。如果每年的春节都像今天一样,那我也喜欢。”
单於蜚笑道:“嗯。”
“你‘嗯’什么?”
“我也喜欢。”
“你别当我的复读机好吗?”洛昙深抬起手,揪了揪单於蜚的脸,“你每年都这么过。”
单於蜚摇头,“不是。”
洛昙深乐了,“你刚才是想说——你本来不喜欢过春节,但如果每年的春节都有我,那你也喜欢过春节?”
单於蜚眼中的笑意更深,“嗯。”
“哎哟,我的宝贝儿。”洛昙深埋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你可真勾人。”
除夕夜,餐厅客人众多,单於蜚在大厅忙到凌晨,刚一歇下来,就被催到了顶楼。
“等你好久了。”洛昙深掀开睡袍,双腿分开躺在床上,身体被暧昧的灯光勾勒得格外诱人,“来。”
被褥因为另一个人的重量而下陷,跨年夜璀璨的礼花与喧天的鞭炮被落地窗隔绝,房间里满溢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与高亢的呻吟。
他们的身影倒影在黑色的落地窗上,融入星空与夜色,与绽开的烟花辉映。
新年的头一天,阳光从窗外洒进屋。洛昙深夜里放浪得狠了,直到感觉到有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你偷看我哦?”他笑着将单於蜚的脸推开,“几点了?”
“十点。”单於蜚说。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坐起来,“十点?怎么就十点了?你怎么不叫我?”
单於蜚笑而不语。
“游园会九点开始,这都十点了!”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跳起来,“你别笑了,赶紧收拾!”
“好。”单於蜚一边答应一边拉住他的手腕。
“干嘛?”他回过头。
单於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就亲一下。”
作者有话说: 假甜还会持续一会儿,一切铺垫好了才会进入虐攻阶段。
第56章
临近中午,游园会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洛昙深极少往人堆里扎,这回却是由单於蜚牵着,可劲儿往人最多的摊位上挤。
原城这些年发展迅速,落后的、赚不到大钱的买卖与活动渐渐被新兴事物取代,游园会这种几乎只存在于上世纪的迎春活动却被同样落后的摩托厂保留了下来,成为大人小孩们一年一度的盛会。
洛昙深手里攥着一把刚换来的票,一百块钱就是厚厚一沓。原本他想换个一千块钱,单於蜚却说一百块钱就够玩到下午了。他最初还不信,结果接连在三个摊位套了几十个圈,才花去二十多块钱的票。
他扯着单於蜚的衣袖笑:“这也太便宜了吧?”
“图个乐子。”单於蜚怀里抱着一个小臂大小的塑料卡车,是洛昙深刚才套到的“战利品”,“贵了就没人愿意玩了。你看那边的摊位,两张票换一个圈,摊上就摊主一家。”
洛昙深一看,眼尾勾了勾,“我们去!”
别家摊位生意做得热火朝天,自家摊位门可罗雀,摊主愁眉苦脸盯着一地奖品。
他家一个圈卖得贵,是因为奖品比别家好得多。洛昙深之前套到的塑料卡车是地摊货,批发价顶多两块钱,而他家的玩具车、玩偶、变形金刚最便宜的进价都有十五块,本想趁这次游园会给儿子攒出下半年念大学的钱,这下少亏一些都谢天谢地。
洛昙深走到摊位上,被三双渴求的眼睛盯着。
“礼品不错,比别家好。”他看了看满地的小玩意儿,笑着说。
摊主连忙冲上前,伸出挂满塑料圈和金属圈的手臂,“玩一玩吧,一张票换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