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正式转正后的江易寒明显就进入了一段兴奋期。他向能宣布的人都宣布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朋友圈也连着故意秀恩爱了好几次, 逼得人恨不得立马屏蔽他。戴上了阮溪送给他的光圈戒指,几次跟着言庭一块儿出去应酬谈生意的时候,别人问他,江总, 您结婚了?他都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让言庭看了大倒胃口。
两人从饭局上离开, 言庭坐在车上,对江易寒这种行为非常看不过眼,他说:“你明明只是转正了,怎么搞得跟已经结婚了一样?”
江易寒自有自己的道理,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爷爷说过,咱们国人都有一种很固定的思维, 认为没结婚的男人, 跟已经结婚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会下意识地相信已经结婚的男人会更加靠谱,再说了, 我实在烦透了那个什么刘总往我跟前凑了,我是来跟谈生意, 又不是做鸭。”
说起这件事, 言庭就很能感同身受了。
即便他在颜值方面打不过江易寒,可他这相貌气质还有身材也算得上是一枚男神了。
创业初期的人都比较苦逼,别以为在职场商场上,只有女人会遭遇骚扰, 男人也是会的,女人还能叫人,男人呢,遇到这种事,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江易寒自带气场,他不笑的时候就看起来很凶,等闲人也不敢调1戏他,可言庭就不一样了,他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笑面虎,看谁都叫哥叫姐,对谁都亲热,这也就导致了即便他再小心,还是被人揩油的局面。
“妈的。”言庭恨恨的骂道,“这刘总跟八辈子没见到男人一样!”
能让言庭这样的谦谦君子爆粗口,那也是愤怒到一定境界了。
江易寒叹了一口气,说道:“哥,算了算了。”
两个人都喝了点酒,出来应酬就怕遇到那样的老板,跟变态似的,就喜欢看人灌酒,还说什么不喝就是不给面子,有一回江易寒狠了狠心,喝了一瓶之后干脆直接往地上一倒,做出撑不住要死了的样子,这才吓得那群人不敢再轻易劝他喝酒,谁都怕闹出人命来。
在阮溪看不到的地方,江易寒其实过得并不是那么的顺遂,他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这世界的种种。
言庭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就拖着江易寒下了车。
两人在饭局上也没怎么吃,光顾着应付其他人来,迅速来到一家大排档,点了一大堆吃的,言庭越说就越起劲,“等咱们以后成了业界的大佬,可不能成为那种猥琐的中年男人,别看那些年轻小姑娘,就把她们当成晚辈,咱们不能成为咱们最讨厌的那种人。你知道吗,就是那张总,一个人带俩秘书的,他年轻的时候穷得叮当响,他老婆特别能干,跟他一块儿拼,给他生儿育女,他有一年跑路了,都是他老婆累死累活卖房子帮他把钱给还了,结果现在他发达了,你猜他怎么着,他天天不回家,养了小三小四,现在还在算计着怎么离婚更便宜。”
言庭呸了一声,他卷起袖子,拿起一串牛肉,“咱们就得记住没钱的时候,这不丢人,谁都想锦上添花,有几个人愿意雪中送炭,易寒,我们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没喝酒之前的言庭是谦谦君子,喝了酒之后的他就是暴躁汉子。
江易寒突然说道:“有一年,应该是高三上学期吧,那一次我给阮溪送东西,敲开她家的门,她打开门,当时她穿了一件特别好看的连衣裙……”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是我装逼啊,在那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谁长得好看,别人觉得好看的女的,我都觉得不好看,我就没碰到能让我觉得漂亮的姑娘,就那一次,真的,我跟你描述不出来我当时的感觉,反正我就是觉得,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就算在别人眼里,真有人比阮溪还好看,我也不会有那样的感觉。”江易寒沉默了片刻,“不,应该还会有那样的感觉,不过那要等到阮溪穿婚纱的时候了。”
言庭拍了拍江易寒的肩膀,“你心里明白就好,反正别被迷了双眼。其他的都是虚的。”
江易寒一拍桌子,“我跟你说,谁出轨我都不可能会出轨。”
他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尊敬他爸爸,哪怕他爸爸对他一直都很好,他也尊敬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爸爸对他妈妈、对他们这个家曾经不忠过,对家庭不忠的男人,不值得被尊敬,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爸爸。
有一段时间他打从心底里恨他,甚至也有过比较极端的想法,觉得还不如没有爸爸呢。
那时候有个从小就认识的别人家的哥哥就跟他说,这是正常的,有钱的男人在外面谁没有情况呢,那是身不由己的。
他听了想吐,他当时也没有多大,才读初中,就放下狠话,说他这辈子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他绝对不做那种下三滥的事,要是做了下辈子当畜生,这辈子出门被车撞死。
江易寒感情充沛,他拿出手机,不顾言庭的劝阻,给阮溪发了一条消息:“我不会背叛你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正在准备为大四上学期的司法考试看书的阮溪,拿起手机看到这么一条消息,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回了他:“如果背叛了呢?”
谈恋爱的人可能就这么无聊吧。
明明对方说的是一件没有意义且无聊的事情,她居然也愿意陪着一块儿了。
江易寒回:“净身出户。”
很快地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净身,是有两个意思的。”
阮溪正在喝水,差点都喷了。
她有时候觉得江易寒是真的成长了,成为了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有的时候又觉得他其实一直都是她刚认识他时的那个样子,从未改变过。
***
江易寒是个很容易就满足的人,就像现在,他正沉浸在已经转正的喜悦中,已经忘记了在生日那天,阮溪在晚餐时挂了的那个电话。
这天,阮溪下了课之后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有件事我想提前跟您说一声。”阮溪脸上浮现出笑意来,“就是跟江易寒的事,恩,已经说清楚明白了。”
阮妈妈毕竟是过来人,女儿跟江易寒之间的互动她不是看不到,之前也试探过,但女儿都没正面承认,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一喜,“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之前就说过,这小寒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最重要的是他对你那真的是没话说,要是你俩在一块儿,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你先别跟你爸爸说,他前两天参加同事女儿的婚礼,你说好笑不好笑,又不是他嫁女儿,回来不知道多伤感,还说你要是不结婚,咱们一家三口就一直在一块儿,等他心情平复了,再跟他说啊。”
“恩。”
阮爸爸是很常见的那种爸爸,平常话不多,但对老婆孩子都很关心,埋头苦干,只为了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他的手机屏保都是阮溪的照片,阮溪从小到大给他买的礼物,大到手机,小到手写的贺卡,他都好好保存着,只是父女俩平常通电话,总是不会超过两分钟,而阮溪跟阮妈妈能聊电话聊两个小时。
阮溪的每一张奖状每一个奖杯,他都好好的收着,他会记住她喜欢吃的东西,然后等她放假回来,冰箱里都是酸奶,茶几上都是水果。
对于阮溪来说,家人就是她的底线,而现在在她的底线,在她保护的范围内,又多了一个人。
“妈,姨妈跟表哥来京市的事您知道吗?姨妈给我打电话了,我等下带他们去吃饭。”
阮妈妈有些惊讶地说:“啊,是吗,你姨妈没跟我说,怎么就去京市了都没说一声?”
看来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阮溪心里也有底了,她其实一早也就猜到了。
“妈,表哥不是之前在老家开餐厅亏本了吗?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易寒在京市开了一家游戏公司,现在混得很好。”阮溪有些艰难地说,“他给我打电话,意思是说想通过我跟易寒见个面谈一下,他手上有二十万块,想投资到易寒的公司去,然后他也在公司里任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