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躲在内监身后的韵儿看着端木晨手里的动作后,眼睛都直了,被端木晨的巧手吸引着,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看,直到牡丹花做好,韵儿兴奋的拍手道:“晨妃娘娘,你好厉害!着朵牡丹花跟真的一样。”
“这是河灯,”端木晨笑着介绍道:“韵儿公主既然喜欢牡丹,本宫就做个牡丹花的河灯送给韵儿公主,韵儿公主就别哭闹着为难您的内监了。”
“河灯?”韵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是河灯?”
端木晨笑道:“就是可以放在河上,任其漂流的灯。”
“刚才不就有条人工湖么,放在湖上也可以漂的吧?”韵儿现在是一点都不害怕端木晨了,拉起他的袖子说道:“晨妃娘娘,咱们去放河灯吧。”
于是乎,在韵儿的强烈要求下,一行人又来到了人工湖旁,端木晨将一根小蜡烛固定在牡丹花灯的花芯之中,然后用火折子将蜡烛点着,整个花灯亮了起来。
“好漂亮。”韵儿看着这朵牡丹花,眼睛都直了。
端木晨把河灯捧在韵儿面前,让她接过,然后指着人工湖道:“把河灯放在水里就好了。”
韵儿听话的俯下身,把河灯轻轻的放在水中,河灯浮在水面上,一阵微风吹过,河灯逐渐向湖心漂去。
“韵儿公主,许个愿吧。”端木晨建议道,他小时候放河灯玩,都是会许愿的。
“能许两个吗?一个有些少。”韵儿为难的说道。
“当然可以了。”端木晨心里很明白,向河灯许愿就能实现之类的话都是假的,不过哄哄小孩也是可以的。
韵儿双手合十,闭上眼,十分虔诚的许下心里所想的愿望。
愿许好了,韵儿心满意足,他转过身,上下打量着端木晨一番后,立刻黏了上去,“晨妃娘娘,你真好,如果你不是我父皇的妃子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端木晨笑着拍了拍韵儿的小脑袋。
“这样我就可以招你为驸马了。”韵儿天真的说道。
这时,伺候韵儿的内监们有些忍俊不禁了,打趣道:“韵儿公主,您不是还想着嫁给大皇子殿下当王妃的么,怎么又想招驸马了?”
“大皇兄都不陪我玩,还是晨妃娘娘好。”韵儿决定以后心里喜欢人的第一位要换人了。
“那本宫多谢韵儿公主的厚爱。”童言无忌,更何况韵儿心智不全,端木晨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好奇的说道:“不过韵儿公主还真贪心,一盏河灯许两个愿望,能告诉本宫韵儿公主许的是什么愿望吗?”
“可以呀,”韵儿兴高采烈数着手指比划道:“我希望我的弟弟可以回来陪我玩,我还希望能够跟母妃见面。”
端木晨这才发现,自己跟这位韵儿公主聊了那么久,还不知她是哪位妃嫔所生,“那你的母妃和弟弟是谁呀?”
端木晨的话一问出,全场跟随的内监们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是怕被波及到什么似的。端木晨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有些错愕,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可韵儿对此熟视无睹,反而笑得无比灿烂的回答道:“我母妃是文妃娘娘,我的弟弟是六皇子,李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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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子泄气的回到冷宫中,坐在何文柳寝室的门前,准备守夜。
何文柳本是要上床睡觉了,他上了床,打算将窗子关好,却见小绿子坐在窗下,不免有些诧异:“小绿子,本宫不是准了你出去玩的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年的中秋节一直热闹非凡,又是从宫外请戏班子了,又是才艺表演了,小绿子一大早就跑来给自己请假了,说想去凑凑热闹。
小绿子见自家主子还没睡,赶紧起身行礼,然后郁闷的解释道:“今年的中秋节可无聊了,据说皇上跟太后娘娘怄气,连晚宴都没来,宫里人自然是不敢大肆庆祝的。”
何文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忽然见小绿子手里捧着个东西,定睛一看,“你手里拿的是……牡丹?”这个季节还有牡丹花?
小绿子闻言,立刻笑道:“文妃娘娘您也看错了吧?奴才当时也以为这是朵真牡丹呢,见它漂到人工湖的湖边上,就打捞了起来,谁知手一摸,原来是假的,是纸糊的。”说着,小绿子上前来,双手将这朵牡丹花奉上,“奴才就捡来了,不知娘娘您是否喜欢。”
何文柳看着这朵牡丹花,如果不仔细看,的确会让人误以为真,他伸手将这朵花接过,恍惚之间,这个场景,这个动作,让人倍感熟悉,二十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坐在床上,透过一扇窗子,从那人的手里接过一朵白色的牡丹花。
当晚,何文柳将这个纸质的牡丹花放在枕边,盯着那朵花发呆,他怕,他怕自己睡去后,一觉醒来,这朵花会没了踪影,就像当年一样。
第184章 桃青
中秋节一过,秋老虎也随之而去,气温明显的降了下来。又很快的,秋去冬来,到了年末,今年瑞王像往常一样递了折子想请奏进京朝拜,我知道他这次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以为我会像往年一样,扣下请奏,让他留在封地。
自从我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瑞王后,就开始慢慢的向他的封地里投入我的探子,甚至有些我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成为了他的心腹。说实在的,要不是我重活一世,我怎么都看不出来,瑞王有造反之心,自认为做事很小心的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早已躺在我编织的网格里。
我在等,一直都在等,等时机成熟,拿下瑞王。就在今年,瑞王封地淮南那边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动手。恰巧这时,我也想借瑞王之手收拾掉刘家,所以今年瑞王的请奏,我批准了,批准他春天进京朝拜,好让我目睹一场他手刃亲外公的好戏。
今年不知为何,一场雪都没有下,现如今已是腊月中旬,由于没有瑞雪,天气十分寒冷干燥。几乎每个宫里都加了好几个暖炉。
批改完奏折,从御书房里数来,明明已经披着厚厚的虎皮大氅,可我打了个寒战,真的好冷。我记得何文柳是很怕冷的,不知这个冬天他能在冷宫里熬得住。
我不会去找何文柳,只会站在原地等他过来,可何文柳那个倔脾气丝毫没有跟我低头的意思,所以私心里,我很希望何文柳在冷宫过得不好,要是他受不了冷宫里的日子,说不定会乖乖的来跟我认错,可我又见不得他受那个苦,不喜欢他病态的样子。总而言之,我发现何文柳在冷宫的这两年,我变得矛盾了许多。
“皇上,”万福跟在我的身后,报告道:“奴才已经吩咐过内务府,冷宫那边煤炭,暖炉,锦被都不会少,文妃娘娘那边您不用担心了。”
“你倒是挺勤快啊,”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我还蛮希望何文柳因为熬不了这个冬天,而乖乖跟我低头,现在万福都把过冬用的东西吩咐人送去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没了,“朕有让你这么做吗?”
“奴才该死!”万福先是错愕,然后立刻跪在地上请罪道:“奴才不该胡乱揣摩圣意,请皇上饶了奴才,奴才这就命人去冷宫里把东西拿回来。”说着转头就要叫人。
“行了,送都送出去了,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我也懒得跟万福计较这些,他做的也没错,就何文柳那破身子,这个时候要是病了,估计得病一个冬天,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我,我摆摆手道:“朕也没怪罪你,你起来吧。”
万福这才挺着他那臃肿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继续跟在我身后,瞧着这天太冷了,劝导:“皇上,您这是打算去哪?不管去哪儿,还是坐皇辇吧,辇车里有暖炉,您可别受冻了。”
“朕的身子不至于那么弱,”我无所谓的说道:“朕只是想四处走走。”
大致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那声音我还挺耳熟,我那宝贝女儿韵儿。
自从两年多前何文柳入住冷宫,我故意将韵儿与他隔开后,韵儿就再也没有理过我,更别说给我好脸色看了。
我的子女中也就韵儿敢跟我摆谱,也是因为她心智不全才会这么做,我也不会迁怒与她,毕竟我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能宠就尽量宠着些。这些年,我没将韵儿交给其他妃嫔抚养,而是让她跟李沉一样,自己一人住在宫殿里,我多派一些内监们照顾她,陪她玩便是。
我顺着声音走去,见前面小花园的榆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人是韵儿,另一个人居然是端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