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惊着了,宗政钥如今到底也是个皇上。皇上见一个臣子需要人通传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拒绝么?
他那个皇上到底当的有多憋屈?
“不必了。”乐正容休略一沉吟:“请进来吧。”
“你要在这里见他?”
“不行么?”乐正容休走在轩窗下的小榻上坐下,招手示意叫唐韵也过去坐下:“本尊这里并不比皇宫里面差,有什么见不得人?”
唐韵咽了咽口水,这是能不能见人的问题么?如今他们两个是在自己的寝室里面,寝室懂么?
是个能叫随便什么男人进来的地方么?还要叫她过去坐着,她的心可没有那么大。
“你若想站着,便将那一碟子葡萄给本尊剥了吧。”
唐韵点头,麻溜的开始剥葡萄。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有礼貌的人,万万做不来那人一般的狂妄。
那一头,小安子引了宗政钥进了屋。那人并没有穿着龙袍,只穿着件寻常的衣衫。厚底的靴子在路过仔细剥葡萄的唐韵的时候,微微顿了那么一顿。
“皇上这么晚了光临寒舍,不知道可是有什么指教?”男子柔糜慵懒的声音已经慢悠悠响了起来。
眼看着宗政钥步子一沉,便越过了唐韵:“你……把母后弄到哪里去了?”
唐韵手指一顿,宗政钥素来看不惯乐正容休,同他说话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好脸色。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中分明带着怒意,却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暴跳如雷,分明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起,他居然这么惧怕乐正容休了么?
“皇上这话问的奇怪。”乐正容休淡淡说着:“太后娘娘不是在一个时辰前暴毙而亡了么?莫非长信宫的宫人没有告诉你?”
唐韵手指便又是一顿,暴毙?这可真是古往今来失踪遁走无往不利的好借口呢。
“你莫要糊弄朕!”宗政钥吸了口气:“母后身子素来好的很。怎么你才进了一趟长信宫,人立刻就暴毙了呢?”
“这问题本尊以为皇上该去问问太医。”乐正容休眉峰轻挑:“长信宫的宫人也比本尊清楚。”
眼看着宗政钥瞪起了眼睛,唐韵听到了清晰的吞咽声。
“历姑姑和流苏都已经……殉主了!”
乐正容休眼睛一眯,很是意外。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宗政钥咬牙。
乐正容休:“本尊真的不知道。”
宗政钥气息凝了半瞬,眼看着他眉心的朱砂痣艳红如火,阴沉的眼底深处几乎渐渐变作了猩红。
唐韵眼睛一眯,手里面的葡萄便要缓缓放下。
“认真点。”男子暗沉如海的眼眸突然间扫了过去:“本尊这葡萄得来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