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叫他全身而退,他不知道有多欢喜。直到了今日他才发现,原来北齐的天空可以这么蓝,水能这么清。
“北齐,就交给你了。”唐韵低声说着。
宗政钥就是那个在她离开北齐时替她批阅奏折的人。
他原本就是北齐的皇帝,如今帝位上那个是他的儿子。这个天下再也找不出比宗政钥更合适来批阅奏折的人。他连一点藏私的理由都没有。
“这一次,大约去多久?”
“不知道。”唐韵摇了摇头:“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宗政钥便瞧着她:“若是这一次仍旧是个假消息呢?”
唐韵浅抿了唇瓣:“即便是假的,我也一定要去。总有一次是真的,我不想错过。”
宗政钥沉吟了片刻:“我有一个弟弟,年貌与你相当,学富五车,家有良田。不知你可有兴趣。”
唐韵低笑一声瞧着他:“你说的是宗政璃么?”
“正是。”宗政钥点头:“我三弟想当初可是北齐第一公子。”
“我瞧着这些年你与宗政璃频繁走动,还以为你们关系已经和缓了。哪里想到,你还是这么恨不得叫他去死呢。”
宗政钥一愣:“此话怎讲?”
唐韵笑吟吟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宗政璃早就在流放途中被流寇所杀,如今你怎么跟天下人解释那个突然蹦出来的活生生的三殿下?”
宗政钥:“……。”
“保不齐哪一天有谁头脑一热,直接就上书当今的皇帝,要求一道欺君罔上的旨意下来。你这一辈子没有能压过宗政璃,到是可以叫你的好儿子替你报了仇呢。”
宗政钥皱眉:“我没有那么想过。”
“玩笑而已,何必这么紧张。”唐韵缓缓敛了唇畔笑容:“我曾与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生便只有这一双人。无论他在或不在,都只有他一个。”
宗政钥低了头:“我明白了,可怜了我的三弟。”
唐韵微笑:“你有这个功夫担心旁人,不如担心你自己吧。北齐的政务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绿油油的树林子里头,天地之间都给罩在了一层暖融融的淡金当中。瞧上去就叫人整颗心都舒坦了。
唐韵此刻却半眯着眼眸,盯着挡在她马车前头那个冷而媚的女子。心里头半分都不舒坦。
“如欢,你很闲?”
“一点也不。”如欢缓缓摇了摇头:“你不是要出远门么?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