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郎说了,他也赞成。没两日他便联系好了杀猪佬,自然不是朱大富那厮。现在宋家轻易不提起这些糟心事,宋母恨死了李氏,正是因为她,宋家失去了一个金孙。
如今猪肉老贵了,瘦肉都卖到二十五文一斤了,还有往上涨的趋势。众人一提起这个都不住地摇头,不过多养了几头猪的人家就乐了。罗云初他们卖了一头,整只卖的,得了两千一百多文钱。结账那会,直看得许氏羡慕不已,只可惜今年他们大房这边只养了一头,得留着自家用,哪能买呀。
那杀猪佬得了一头猪后,还老问二郎他们栏里的那头卖不卖。待他们说了是留给自家过年用的后,他才一脸遗憾地走了。
过了腊月后,罗云初便把家里为过年准备的零嘴放出来了。饭团口袋里更是时刻都装着一些吃食,早上是咸脆花生,下午便换成了黄酥糖。几乎一天几个花样,还不带重样的。加上他又是个大方的,很少吃独食,遂他在村子里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玩伴。哪个要是不长眼地敢欺负他把他弄哭,必定遭到一群小萝卜头的围攻。上回就有个六岁的娃眼气他,抢了他兜里的三文钱,把他惹哭了。被大胖领着一群孩子追着满村打。
过年其实是最舒心的日子,除了忙碌一点外,吃穿用度均是一年中最好的。罗云初有时闲下来时,总会遗憾这里没有麻将,若不然得空时约几个相熟的婶嫂摸个八圈,岂不乐哉?有欲望就有动力,麻将她是整不出来了,或许说她能做出来,但木头的麻将有什么好玩的?光滑沉重的质感触感才是麻将吸引人之处啊。不过没有麻将不代表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啊,一副扑克更利于家庭间的交流。
弄了两天,一副扑克终于还是被她弄出来了。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美观,但毕竟还是能玩的。晚上一家四口窝在暖暖的大床上,就着黄亮的烛光打上几铺牌,气氛异常温馨。饭团毕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许多时候都出错牌帮倒忙,常被罗云初和二郎戏称为小叛徒。而此时躺在一旁的小汤圆总会吃着拳头,咿咿呀呀地叫着,每逢有人偷个空去逗他时,他总会流着口水兀自笑得开心,眉眼弯弯的。
天气越来越冷,在饭团一次小感冒后,大冷的天里罗云初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西侧间那边睡。便让二郎将他之前睡的小床撑开,放在他们的房里,让饭团也一起睡在他们的房里,同房不同床。
饭团当时知道这一大好消息时,吸着两管鼻涕追问了好几回是不是真的。直到晚上躺在暖暖的小床上,他才肯相信这是真的。当下他就扑到罗云初怀里撒了好一会娇。
不过饭团如愿了,二郎就惨了。对媳妇这一决定,他心里不乐意极了,以前房子紧张,不得不委屈一点,现在自己有好几间大屋了,还得委屈自己?在自个屋里想和媳妇亲热一下,都还要顾忌儿子。汤圆就算了,人小也不记事,偶尔当着他的面放纵一下也无事。但饭团嘛,都快四岁了,在他面前肯定得收敛点。即便他不介意,媳妇肯定是不允的。
于是,二郎的艰难的隐忍日子便开始了,每晚都在心里祈祷他那俩儿子赶紧睡吧睡吧,睡了他便可以和媳妇那个那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死我了,继续码字,希望明天能有两更,今晚没了啊。
83、野菜充饥 ...
宋铭承拆开家中寄来的书信,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之前随着京城的物价越升越高,他心中也隐隐担忧老家那边,他启程时老家已有许久未下雨了。一路走来,他听说不少地方都闹干旱。遂到了京城没几日,他便修书一封托人带回老家,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如今收到信,知道一切尚好,他便放下心来了。
他没在信中说盘缠被抢一事,今年大部分地方年成都不好,家中收成想必也不甚乐观,他可不想再麻烦家里了。而且他现在身上还有三十二两呢。自打付了房租后,他就没怎么动这笔钱了。如今他每日傍晚都会花一个时辰,准时到崇文门那里摆摊给人写书信写对联。他字好人又耐心,加上态度好,不像别的举子一样一副鼻孔朝天的清高样子,遂很快就有了口碑。四九城里的平头百姓贩夫走卒等都乐意找他帮忙,而且价钱也公道。
“铭承,回来了?”
宋铭承刚上楼,就被一个书生叫住了,他顿住脚步,笑道:“是啊。”
旁边一位书生听到林曾庆主动和宋铭承打招呼,看向宋铭承的眼神闪过一股炉火,随即冷笑道:“宋兄刚从崇文门那边回来吧?不知挣了几文钱,说出来也好让大家乐呵乐呵。”这话摆明了说他一届清贵书生,却整日地与这些黄白之物打道,真是有辱斯文。
宋铭承一挑眉,“不过是挣点口粮钱罢了。比不得张兄家底丰厚,完全不用自己操心经济。”自食其力,他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
眼前这位叫张世名的书生,似乎开始就和他很不对盘,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使得他处处和自己做对。头几回的酸言酸语他都懒得和他计较,不计较不代表他是好欺负的。这种人就像虱子,时不时咬你一下,不是很痛,却让你烦不胜烦。事不过三,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来挑衅,自己也不必再给他什么好脸色。
家底丰厚这一词顿时让张世名胀红了脸,他家境清贫的事状元楼里十有八九都是知道的。而宋铭承此刻说他家底丰厚,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么?他若家底丰厚的话,他就不会住在那吵杂的下等房了,他若家底丰厚的话,家中老母便不用为了给他上京凑盘缠把家中的口粮都卖了大半了。
来到京城,领略了京城的繁华后,张世名方觉得之前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啊。想在此扎根的想法就此种下,所以才会对据说是某高官之子的林曾庆那么巴结。可惜人家却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反而对同是一届布衣的宋铭承热情有加。这怎么能不让他妒火中烧?宋铭承,他凭什么?
其实同住在此楼,谁有料谁没料大家都看得出来。若不是张世名太过分了,宋承铭也不会如此反讽于他。
林曾庆笑了,心中对宋铭承这朋友更是欣赏,他很对自己的口味。
“走走走,冯安临在大堂那办了个以文会友的辩论赛,咱们去看看。”说话间,林曾庆的手便勾上了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