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冷啊。”
“今年雪下得那么大,怕是又要冻死不少人吧?”
“天要如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就知足吧,咱钦州城内还定时有粥可发,有屋可住,别的地方,每天就分得一碗稀粥,碳那是一点也没有的,这样子的,不饿死也得冻死。”
“展家来信了?”杨宜端着一盘点心进屋,就见他拿着一封信在摩挲。这些年,二爷与云州那边仍保持着联系,每年少少的都有十封左右的信件。
一开始,是展家帮童家掠阵,想动童二的人?掂量一下他身后的展家再说。
不过童二爷经过几年的发展,手上的亲兵已达四万,而且个个训练有素,是兵营里第二大团体,比第一大团少了两三万人。可就是这区区的四万兵,便是兵营里第一大团的,都轻易不敢招惹。
现在二爷在钦州兵营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今展童两家如今是互为助力。
“是啊。”二爷显然在思考问题,回答里带了一丝漫不经心。
“瞧你一脸凝重的,信上说什么了?”杨宜笑问。
二爷随手把信给了她,“你看吧。”
信是二爷他二舅写的,其中还写了一些他的担忧及心底隐隐的不安,所以才有了这封信。他还告诉童二,本来他大哥,也就是童二爷他大舅根本就不想他写这封信的。
信并不长,杨宜没一会便看完了。北边的那些蛮子果然动了,她暗忖,大宝他二舅公不愧是沙场老将,直觉挺准的。
她不知道上一辈子他二舅有没有与人说过他心底的不安。不过她想,应该没有吧?上一世,二爷一直都是一个人,不像这辈子有了妻子儿女,想为他们谋划,所以他一直都是呆在云州的。就算上一世他二舅有什么预感,也无人可说。所以,展家才会被那些突厥人一锅端了,没有一个支援。人家都等着他们展家倒了,然后瓜分他们空出的权力地盘呢。
“看来云州那边有一场硬仗要打啊。”二爷感叹,今年这场雪,关外的马羊必会被冻死不少。第二年春天,关外那些游牧民族必会集结南下,战争一触即发啊。如今关外休生养息了几年,一场硬仗,在所难免。
“你怎么想?”杨宜也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一直知道自己男人想立功的心思,如今有好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这些年到钦州,不知道怎的,当时嚣张得不得了的南匪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年出来蹦跶外,这几年都是小打小闹的。她都怀疑,是不是第一年的时候被二爷他们领着的新兵蛋子打怕了。
嗯,好像次年打了场大的,虽然兵营里也损失了不少兵,可还是赢了。之后那些匪兵就像被打怕了似的,不敢冒头了。害得二爷他们闲得发慌了,就把钦州城方圆百里的土匪拿来磨练新兵了。害得不少小型土匪窝的老大叫苦连天,连连迁寨子。直至牵到了觉得安全的地方才战战兢兢地安顿下来。本来钦州城附近的土匪窝挺多的,在一年里,都销声匿迹了。
得知这一消息,百姓们都拍手称快。可是,这却苦了二爷他们这些带兵的头头了。你说,连土匪都没了,他们拿什么来给那些新兵蛋子练手?没有见过血的兵,哪是兵啊。
当附近没了土匪的时候,,他们只好向四周扩散找点子。各自所在的团体常常为了一个土匪寨子大打出手,先打一场,谁赢土匪窝就归谁。
杨宜第一回听的时候,直笑得不行,她还真没听过兵营里会有人为了一个土匪寨子大打出手的。一般来说,不是大伙都躲懒的么?
杨宜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将领都有二爷的眼光的,有些人就是得过且过,认为那些苦差事轮不到他们最好。哪会明白二爷这么做的目的呢?每三个月,二爷至少会让士兵们轮流出战一回,以此来保持他们的血性。这样,才能让那些兵在战场上,打败敌人的同时保住自己的命。
“能怎么想?只能暗中做好出兵的准备了。”毕竟圣旨未下,他若明目张胆的准备,上头一个谋反的罪名下来,他们童家就完了。先做好准备,若云州真有个不好,圣上也不会放任云州沦陷的。介时,往另外两个兵营借兵,是必定的事。到时,他也能迅速地出兵。再说了,‘兵马未动 粮草先行’乃兵家至理。这些年,他们家也藏了不少粮,如今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了,是该拿出一部分来了。
云州那边粮草告急,也不知道朝廷支援云州的粮草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