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了,少奶奶,我下次陪您上山去打兔子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跟你们少帅请假。”
陈坚先把人搞定再说,哪里管的了什么以后。
绿璋把马的缰绳扔给了士兵,她上了汽车。
结婚十个月,她过的非常痛快。江浩清说话算数,在新婚夜就打了地铺,还用一副染着鸽子血的手帕给糊弄过去。
绿璋觉得他是多此一举,虽然她怀孕生子的事儿不是天下皆知,但她不信江东的江大帅不知道,不过江浩清他喜欢折腾,就随便他去。
再后来,他带她搬离了大帅府,俩个人不再一个房间睡,反而关系跟以前一样亲密起来。
江浩清是个主张女人自强独立的人,所以他让绿璋去大学里旁听,鼓励她学开车,她成天风风火火比他都要忙,果然活的比在津州还潇洒肆意。
在苏沪这个时髦又前卫的城市,女人抛头露面早就不算什么,但绿璋仍然引来了全城人的侧目。
她让人羡慕又嫉妒,活成了自由如风的样子。
江浩清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他更是个聪明的男人,知道绿璋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他在背后顶住了来自他父亲和各方的压力,保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落在她身上。
绿璋一方面感激他,同时也为他的好算计头疼不已。他用他的温柔和宽容织了一张密实的大网,把她紧紧兜在网中央,折断了她想飞的翅膀,只想享受现在的安逸和自由。
所谓自由的背后其实交付的是一辈子的自由,怪不得他敢立下一年时间的契约,他早就算计好了,绿璋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段。
知道自己再逃避就是矫情,可绿璋真不想这么就范,她最近就跟他拧着,连接好几天都不想见到他。
江浩清也不急,他都等了十个月,根本不介意再让她扑腾俩个月。
今天,这个宴会绿璋是真不想参加,可是陈副官狗皮膏药一样的缠着,她只好去了。
宴会还是在黄埔饭店举行,绿璋换上一身浓绿色丝绒旗袍,手臂上挽着一条黑貂披肩,头发做成现下最流行的“爱司头”,再扣上一枚绿宝石发针,轻描黛眉涂了鲜红的唇膏,就已经很美。
她下了车子,穿着玻璃丝袜的小脚踩在浓黑的高跟麂皮鞋子里,走路的姿势摇曳生姿,顾盼间百媚生,吸引了过往人的目光。
绿璋虽然名声在外,可因为她极少参加这些聚会,所以认识的人不多,她只活在人们的闲话里。此时很多男人为她驻足,想要打听这是谁家的女眷。
她身后的陈副官冷冷瞪过去,有聪明的已经猜到这就是那位传奇少帅夫人。心中恍然,如果自己的女人长成这样,那么别说宠她爱她,为了她献出命也甘心。
绿璋讨厌那些人的目光,这也是她不喜欢参加宴会的原因。忍着怒气问道:“你们少帅呢?要是他再不过来我可要走了。”
陈坚忙道:“少帅就在里面。”
门童替他们打开门,一副衣香鬓影金迷纸醉的画面在绿璋面前徐徐展开。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挺拔英俊的江浩清,经过这一年的时间,他越来越来有儒将的气度,人又长得那么好看,只要他出现的场合身边定围着一帮青年女子。
这些人有想要找夫君的闺阁女,也有嫁了人的年轻少妇。苏沪风气开放,妇人们偷汉这样的行为也成了罗曼蒂克的追爱行为,其实也就是那些无用的男人利用年轻貌美的妻子攀附上司。
绿璋的目光掠过了这群女人,锁在一个穿西装的女人身上。
在场的女人不是旗袍就是洋装一个个争奇斗艳的,这个穿一身白西装的女人站在人群里,反而醒目。
她的西装是改良过的,掐腰贴身,跟旗袍一样露出了美好的曲线,再加上她的头发剪短烫成了发卷儿,就更觉得奇特。
现下苏沪有了西洋人开的烫发铺子,但方法太过诡异,要用加热的火钳一圈圈淌出发卷儿,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烫焦,所以很少有人去尝试,可看这女人一头的油亮,大概是刚从国外回来。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个女人回过头来冲她嫣然一笑。
绿璋只觉得脚底板发冷,这个人不是那个红袖招的艺伎安娜呢?
绿璋压低声音问陈坚,“那个穿白西装的女人是谁?”
陈坚低头不敢看她,“少奶奶,前几天不是说少帅的干妹妹从美利坚回来了吗?这位小姐就是,江泠。”
绿璋脑子里跟煮沸的粥锅一样翻滚着,干女儿,也姓江,名字也是有水,看来她自比亲女儿呀。
她就是当初给顾扬骁下毒的人,而且她见过自己大着肚子的模样,再看看她看江浩清目光的痴迷,绿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听说有这么个人,还听说被江浩清送到国外去。自顾干兄干妹好做亲,现在看来,她的情敌会拉来了。
江浩清已经看到了她,立刻大步迎了过来,拉住了她的小手。
“绿璋,你今天可真美。”
绿璋淡淡一笑,“少帅也很英俊,看看迷倒一帮妹子。”
江浩清忽然低下头,几乎要亲密的抵住她的额头,“你这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你吃醋了吗?”
绿璋呵呵干笑,这是要跟她调情呀。
她指指安娜,不,现在应该叫江小姐,“那位小姐,你不该替我引荐一下吗?”
江浩清也没想到江泠会突然回来,看到绿璋那不达眼底的笑意,顿时感觉到了危机。
不过江浩清的城府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挡住了绿璋的视线,淡淡的说:“她不重要,你不喜欢她我再赶走她就是了。”
绿璋的笑容意味很深,“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绿璋,今晚我会给你个惊喜,别管那些无谓的人。”
绿璋耸耸肩,小手轻轻落在他的衣领上,“少帅,你觉得我不管就行了吗?”
江浩清皱皱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江泠的父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