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脸上挂几许黑线,咬牙沉声道:“此人不是阿猫阿狗,他曾救我与寡月于危难,如今他来江南性命堪忧,况且楼主也与他认识,于情于理,楼主都该答应。”
那人腾得一下从座椅上坐起,冷声道:“你说的是‘璃王’。”
“正是。”顾九凝着他颔首答道。
慕华胥一瞬无言,沉默的不答话。璃王下江南他不是不知,只是别人的命运他连插手的理由都没有。如今……
“我答应你,但为了不能让人看出是我慕舫所为,我只会派出一小部分人。”良久,他答道。
顾九学着江湖人士抱拳道:“慕舫主乃真君子,义薄云天,堪为当世英豪,予阡以往识人不清,还望舫主谅解。”
这高帽子带得慕华胥有些飘飘然了,他摸了摸鼻子想,他有那么伟大吗?也许吧。
“即是如此,你唤我声好哥哥来听听?”
顾九彻底无语,她怎地察觉他的优点,他就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打回原形?
“总而言之,予阡请楼主务必护璃王性命,予阡也会亲自相随。”顾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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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泓要来了,会发生什么呢,你们说男二是谁。
☆、068、刺杀,缘起
“爷不准!”慕华胥坐直身子道,“你若出事便是寡月他宰了我!”
顾九眯起眼睛:“你不是跟他说若我不在坊里,便是带着我,绝不离开我半步的吗?”
“自有人待我不离你半步。”慕华胥挑眉道。
“你竟敢派人‘监视’我?”顾九一时火大,从梨木椅子上站起,“撤走你的人,洛浮生不会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
“他若是个正常男人就不会来找我了。”顾九说道,那样一个孤高的人,那样的打击对他定是不小的,他若是真再来找他便是他没脸没皮了,当然她也不会再招惹他了。
“对待姓洛的小子,不要以常理判断,便是稍不留神就能做出一些个让人窝火的事情来,他若再敢劫走你,便是只有宰了他的。”
“你若真敢宰了他我便叫你一声‘哥哥’了。”顾九白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愈发阴沉,忙道,“我可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派人把他宰了回头再说是九爷要你宰的……”
“就这么定了轩城外三十里车马行便是捎上我,顺便带我骑几日的马。璃王要走哪一路还指不定呢,若是刚出长安城就被‘卡擦’了,这事也就了了。”顾九复看一眼慕华胥道。
“爷就算是有时间教你骑马,你也不敢学啊。”慕华胥扔了那白猫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衣裳,“再说,寡月若是知你又到处乱跑又得担心了。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少生些事?等来了线报璃王行至江南附近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顾九知晓他只是唬她一时,这事儿,他慕华胥压根不想她插手,她有私心想见卿泓一面,如是而已。
恩情相抵,便是再无瓜葛了!
轩城,洛府。
一场冬雨过后,洛府前庭的银杏树萧条了不少。
一身银色锦袍的少年在青衫青年前停下。
“父亲。”俊朗的少年微低刚毅的下巴朝那人行礼。
“听人说你一连半月未去军营操练了?”洛战枫转过身来,幽冷的目光落在洛浮生身上,让洛浮生打了一个寒噤。
“是……”少年咬牙道,头低垂下来。
“你若是不想为军人,不想领兵打仗,你便去做你的好儿郎陪着那姚家的去!”青年发起火来,剑眉深深拧起,眉宇之间似有悔意。
“若你再如此,姚家的婚便退了去!”洛战枫威胁道,“不过是个姚元长罢了,当年有顾氏,今日有姚氏,倒是现在看来顾氏还是个老实的,这姚氏……”
洛浮生抬眼不解地望着自己父亲。
感受到洛浮生的目光,洛战枫停止再说下去。他窄长的目凝着洛浮生道:“命人监视璃王一举一动,另,此次征南越为父不打算命你出征。”
“父亲!”男子猛地唤了一声,冷凌的眉目里满是伤痛,“这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愿意给儿子?或者您要儿子甘心位居区区五品?那我十六年如一日的操练习武又是为何?若不能上阵杀敌那我身为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愚蠢!”青年爆出一阵怒吼,“你以为尉迟廷是自己反的?再或者早些年的大雍阴氏也是自己反的?”
“飞鸟尽,狡兔死,走狗烹!功高盖主不是被同僚惦记着便是被统治者惦记着!洛家绝不步人后尘!”
洛战枫又深凝一眼洛浮生:“尉迟营一死,洛家便是至高祖建国以来,唯一活着的最长久的开国四将,百年来洛家能屹立一方,皇上不动我们洛家,便是因为我洛氏之功勋不会高得让众人眼红!”
洛浮生身子一震,良久才抱拳,咬牙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我知你性情,你若想随军不是不可。”洛战枫摸了摸下巴,窄长的目眯起,若是此行能消除浮生对姚玮瑢的注意力,不失为一件好事。
“爹,可是当真?”
“你化装成士兵,随着徐远!”
“……”要他少将军化装成士兵,他爹也当真是大方的狠,直接将这建功立业的机会假手于人。
“好。”浮生咬牙颔首道。
“你且命蒋析、冷星监视璃王一举一动,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
长安,一处府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