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楚国联姻的事情,是您一手促成,兹事体大,现在不论您喜不喜欢南楚国的那个女子,已经算是板上钉钉……”
“你是在质问我?”靳殊离陡然转过身来,乌木一般漆黑的瞳孔盯着靳清越,带着刀剑的锋芒,寒潭的凉薄,长眉若宇,身如玉树,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清越不敢。”靳清越垂下眼帘,惶恐弯腰拱手,等他做出这个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次明明是靳殊离错的离谱,他怎么还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要是换成他,他早就跪地求饶了,靳清越顿时有些忿忿不平,一抬头看见靳殊离冷如寒潭的眼瞳,又不争气的下意识低下头。
靳清越心里安慰自己,不是我怕你,是我小时候受到你的阴影面积太多了。
最后靳清越连个交代都没有得到,人就讪讪离开了。
隔天来皇宫,去看了一眼他的十一岁的九弟,素来顽劣,就爱逗猫逗狗不爱看书的月矅国的皇帝正在学堂挠头奋笔疾书,靳清越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靳清越嗤笑九弟:“不用装了,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月矅国的小皇帝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手上动作不停,苦着脸说道:“三哥,不要打扰我了,午时朕还要给皇叔检查课业。”说完就不再搭理靳清越。
靳清越本来想要逗逗这个九弟的,摸摸鼻子只要讪讪的离开了。
皇宫里的宫人一个个比平常时候更加肃穆,不敢轻易言语,大多是低着头本分做事,不敢嬉闹,一个偌大的皇宫简直比冰窖冷宫还要清冷。后来靳清越从一些宫人嘴里才知道,靳殊离把贴身的好几个宫人杀光了。
……
齐亲王府
柳清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离开的那个丫鬟有些不大对劲。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夫人,您睡一觉。待会晚膳奴婢叫您。”泠然给柳清菡盖好被子,掖实就怕她着凉。
柳清菡点了点头,泠然放下金钩里的床帘。
“你也跟荷雨去外间休息一会儿吧,不用留了。”柳清菡知道泠然体贴,但有时候还是有些受不了整天有人看着,就跟监视似的。泠然一开始不同意还是柳清菡好说歹说,自己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泠然才出去了。
等泠然出去,柳清菡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铺,穿上鞋子,踮起脚尖,爬上她的摇椅床,比起凉丝丝的什么天蚕被子什么的,她还是更喜欢毛茸茸的毯子,窝进软乎乎的被窝里,枕头里头塞着防止落枕的晒干的菊花花瓣和荞麦等等的植物,闻上去,清香极了。而且摇椅床旁边就是一扇明亮的窗户。挂着一串摇铃,微风一吹,就叮叮当当的,半开着窗扉,虽然打开有些冷风会灌进来,但是清新的空气令她很享受。
窗台上面放着一株凋谢的百合,就连绿色的枝叶都枯了,柳清菡望了望床榻边的那一盆植物,思索要不要搬到窗台,不过最终柳清菡还是被自己懒惰打败了。一边暗骂自己笨,下来的时候怎么不记得顺便带过来。
她也不睡觉,实在是这些日子睡得够多了,不过要是她醒着的话,荷雨和泠然两个人是肯定要在她身边陪着她的,拿过枕头底下压着的宣纸和炭笔。
画了好几张婚纱,还有西装,下个结婚纪念日一定要穿着这一套的衣服,柳清菡心里偷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秦风几个穿黑色西装的模样就想要笑,大概是他们身上的那一股彪悍冷酷的气息给她一种请了一排列保镖的感觉。
她又画了好几张自己一直喜欢的衣裙,一张灵感来自孔雀,衣摆上的花纹就跟孔雀的蓝绿的羽翎似的,一张来自百灵鸟,白色的翎羽花纹,她原先的是艺术生,本来还想要做有关于设计的行业,不过她后来思考了很久,还是选择有关于金融方面的专业,前者是自己感兴趣,后者则除了为了混一口饭吃,还有自己野心抱负。
就算是让她重新来过一遍,她也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
柳清菡画了好几张设计图,慢慢的也有些困乏了,揉揉脖子,她直接把设计图扔在一旁,人慢慢滑下去,枕在枕头上,人睡过去了。
柳清菡睡得正好,连个梦都没有做,结果迷迷糊糊中听见一声尖叫声还有托盘落地的哐地一声,柳清菡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站在床头的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