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2)

江棘伸长手把傅盈揽进怀里, 在她背后轻抚。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似乎对观南要说的事情一点不感兴趣,只是笔直而坚定地站在傅盈身旁, 让她靠着,给她安抚。

傅盈非常震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收敛神情后推了推江棘的手说:“我没事。”又看着观南,“你说, 从头开始说,我想听全部。”

观南挑了下眉, 有点儿小遗憾。

她恢复得可真快,他还没欣赏够她震惊的表情呢。

不过, 也无所谓了。

反正还能看到的,他不信她对他之后说的话,会无动于衷。

观南扬唇,深邃眼眸打量着傅盈:“好啊, 那我——开始了。”

随着这一声“开始”,所有人的思绪都跟着这讲故事一般的低沉嗓音, 回到了朴素、老旧、落后的八零年代。

那是他们父母之间故事开始的年代。

事情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八零年的时候, 傅盈的父亲和观南的父亲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又恰好成为同班级同寝室的同学。两人都学习拔尖, 还一同获得了交换到国外留学的机会。

远赴他乡, 陌生的世界令他们友谊更加深厚,再加上彼此不仅有共同语言,且能力相当, 目标相同,甚至梦想也相差无几,不出意外地成了关系非常铁的兄弟。

两人不管做什么都在一起,留完学又一起回到国内,进入同一个研究院,共同致力于能源领域的研究。

但到底,人和人是不同的。

观南的父亲钟毓文单纯地热爱学术,热爱钻研,结婚后除了研究便是妻子孩子,而傅成江不同,他的热爱里开始掺杂进野心和功利。

在那个遍地是金、搏一搏破屋变别墅的年代,比起苦哈哈地每天做实验,傅成江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

“等等。”傅盈忽地插话道,“你出生的时候你爸爸好像已经去世了吧?”

她查过他,所以还是有点印象的。

观南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是他妈妈一个人把他生下来的,而且,他妈妈把他生下来之后也很快去世了。

观南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故事被打断,他舌尖轻点牙龈,眨着眼道:“是。”

傅盈又委婉道:“你似乎从出生起就是在别人身边长大的。”

“没错。”

“所以……你听谁说的这些?”傅盈抛出问题。

她有些疑惑,按道理说钟意是观南的亲兄弟,他比观南还要大上几岁,也在亲生父母身边养过几年,他对傅成江于佑晴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敌意恨意,观南这个做弟弟的反倒对他们家恨之入骨,况且,那些事发生在他出生之前,他上哪听得这么全面的版本?

傅盈扭头看向钟意:“你知道这些吗?”

钟意顿了顿:“我猜想他们曾经有过节,但并不是很确定。”他解释,“我查过傅成江申请的那些专利,其中有部分专利我在家父的手稿中看到过类似的,但具体如何说不好。”

傅盈点头:“我对上一辈的恩怨也不清楚,甚至闻所未闻。”说着她抬眸看向江棘,“你知道吗?”

江棘耸了耸肩。

傅盈又看向观南,问得真切:“所以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观南神情镇定得很,他轻嗤了声:“你们不是查过我么,看来你们找的人水平不太行。”

傅盈朝他抬了抬手:“那么麻烦你解惑一下。”

观南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他不太喜欢现在的氛围。

如果说刚才的气氛和情感都由他带领由他掌控,那么现在就和刚才完全颠倒过来——所有人都质疑地看着他,他成了最被动的那个。

就好像……他在被审讯一样。

观南沉下眼,想了想,还是道:“傅成江曾经有一个左臂右膀,他和我的养父是战友。”

傅盈也不打断,再次抬了抬手,示意观南继续。

站在傅盈身旁的江棘见状勾起唇角,拍着傅盈背的手改为在她的发丝之间穿行,一丝目光也没留给观南。

他时而轻嗅傅盈的发丝,时而用手指卷起发尾,把对观南的无视表现到了极致。

而钟意,更是一脸莫名地看着弟弟。

表情大概可以归结为——真的假的?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很少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好好讲故事。

即使有深仇大恨、有一堆深沉的过往,在这一刻也会忽然泄了气。

观南舔了下唇,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和挑衅。

他一点不想讲故事了,反倒更想直接冲上去,跟所有人同归于尽。

见观南沉默,傅盈举了举手:“不如我问你答?”

没等观南回应,她便自顾自问道,“你的养父是不是跟你说——曾经我爸妈和你爸妈关系非常好,亲如一家,但因为我父亲有野心,所以做了对不起你父母的事。他们曾经一起做研究,所以我想,应该是在研究上有分歧,或者……我爸抢走你爸的研究成果?”

“还有,我得到的资料里你爸似乎是因为——”傅盈顿住,她一时不怎么想的起来。

江棘在她耳边提醒:“脑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