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打水给张太医净面。”
等想张晓洗了脸之后,两人再次坐定。
张晓就问:“三小姐,您为什么不愿意收我为徒?是不是傅家医学不外传?”
听了张晓的话,傅卿和认真地回忆了她们家的家规,并没有医学不外传这一说。
她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张晓恍然大悟道:“我晓得了,贵门的医术不传男只传,是也不是?”
“哎呀。”他懊恼地拍了拍头:“原来如此,我竟现在才想到,天哪,我为什么是个男子,我为什么没有女儿身?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傅卿和知道,张晓一定以为自己的医术是跟生母尹氏所学,所以才会得出这个结论。
看着他因为性别而急的无可奈何,傅卿和真的很想笑,她生生地忍住了,再次摇头:“也不是,并不是只传女不传男?”
“难道是因为您觉得我这个人不可靠,不配给您做徒弟吗?”
一得出这个结论,张晓的脸色就变得刷白,整个人也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瘪了。
“不是、不是。”傅卿和看他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深怕他做什么傻事,连忙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收徒这件事情。”
“那您现在可以打算啊!”张晓立马道:“那次您帮程少爷治病的事情,我就已经跟您说了,我很想拜您为师,我看这样好了,您现在就考虑一下吧。”
收徒,给人做老师,傅卿和虽然从来没做过,但是也知道做为老师要一言一行都要注意,要不然学生就会有学有样。她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师父。
俗话说,要给学生一碗水,师父当有一满缸,要论治病,傅卿和自然不怕的,可若要教别人治病,傅卿和还真的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傅卿和觉定实话实说。
“尧之,我的年岁比你小,怎么能当你的师父?再说了,你现在已经在太医院当职了,说明你的医术已经非常不错了,我觉得你的理论知识非常扎实,你缺少的只是实践的机会,你根本不必拜我为师的。”
“三小姐,此言差矣。”张晓站起来,正色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之前程少爷得了小儿抽风,您用了一剂黄土汤治好了程少爷的病,不仅告诉我治病的原因,还跟我探讨脏腑辩证,令我茅塞顿开,当时我就觉得,您虽然不是我的老师,却做了老师应该做的事—传道授业解惑,所以,我心里已经当您是我的师父了。”
未等傅卿和说话,张晓又道:“孔子曾经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到了此刻,傅卿和才发现,张晓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他居然连韩愈的师说都用上了。
他走到傅卿和面前,深深一揖:“三小姐,我是真心想跟您学习医术的,您就收我为徒吧!”
那虔诚的样子,真挚的语气,令傅卿和动容。
收一个徒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傅卿和点点头:“好,尧之,我就答应了你的请求,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