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沧州,左相跟夫人怎么舍的你离开了?以往你晚回去半个刻钟,可是就有人来崔的。”
弦阳撇了撇嘴,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又把下巴抵住手面,突然露出一种在她脸上,从来没出现过的落寞。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她一般,锦月倒是好奇,这丫头向来没什么烦心事的。
“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笑我?”
自她们相熟起,弦阳少有事情会瞒着她,避着她,整个人都是透明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少于人接触交好的她,也忍不住想要跟这样一个可人接近。
“你说就是,我何时笑话过你?”
此时一个丫头上来,放置了一盘茶点,弦阳又是一惊,这幅神情,难得的引起了锦月的好奇心,这好像是躲人的架势,什么人这般有本事,能让她这番惧怕。
“放心,青鸾跟朱雀都在外面守着,不会放什么人进来的。”
弦阳依旧事趴着,只是交叠在上方的拇指翘出,咬在了齿间,惴惴不安又为难的样子,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我爹爹有位同窗好友,前些日子来府里拜访,带了他的公子过来,恰巧那天我病着,你也知道,我一病就失了心智,正换着花样哭闹着我娘亲,那副模样恰好被他们看到,也不知那人怎么回事,便莫名奇妙的喜欢了我。”
锦月的眉心跳了一下,嘴角弯了起来,其实弦阳病着的样子,她还真是见过,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迷迷糊糊的哭闹着,需要人不停的哄着劝着,但那泪汪汪的神情,像一只撒娇的小猫,真是萌的人都酥了,相必那公子也是这般觉得吧。
“然后呢?”
锦月颇有兴致的用手拖住了腮,静等弦阳的下文,弦阳可怜兮兮的抬了眸子,看到锦月嘴角的笑,嘴巴翘起,有些不高兴。
“自那日后,他便让他父亲跟我爹爹提了亲,我爹爹当场就回绝了,诓他说我早就有了婚约,可他依旧不死心,不分昼夜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守着,谁劝都不听,还扬言要一辈子当我的护卫,我嫁人也要跟着。我现在只要看见他就心慌,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他死了心,不要再来缠着我。”
锦月听弦阳说完,脸上的笑更是深了,这一个避之不及,一个穷追不舍,比台上的戏还要精彩,弦阳看见锦月依旧在笑,却生气了,噘着嘴,用手指指着锦月。
“你说好不笑的。”
锦月努力收住了脸上的笑,她们自出生起,便在临都享有盛名,后来依照过人的容貌,跟出众的才情,更是有不少的倾慕着。但像弦阳遇到的这位,这般死心塌地,死心眼的纠缠的,到还是头一个。
“好,我不笑便是了,所以你才要去苍灵避一避?”
弦阳换成了双手捧脸,那是爹爹挚友的儿子,她不好让朱雀用武力强行赶走他,再说他也没有靠近过,总不能报官抓起来吧,这样爹爹脸上也不好看。闹不好传扬出去,在临都这个民风保守的地方,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锦月,你向来聪明,快帮我想想,怎么能避开他,偷偷的离开去苍灵呢?”
弦阳说那公子总在不远处跟着她,此时因该离的也不远吧,说不准待会出去就能碰见,她还真想看看,这般执着痴情的人,长成什么样子。
“月帮你避开他一时倒也不难,但你总不能为了避开他,一辈子不回临都吧?我劝你还是亲自跟他说清楚的好。”
弦阳迅速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若是能跟那根木头讲清楚,她早就去了,那还用等到现在,被他扰的坐立不安,疑神疑鬼的。
“我试过了,没用的。”
锦月倒不觉得,这世上哪有说不通的人,只不过方式不对而已,或者做的不够绝。心伤透了,什么还能放不下。显然弦阳对他无意,情之一字,哪能勉强的来,不过这样的事情,她不好插手。
“算了,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后天就要动身了,到时候,我自然安排不惊扰他的情况下,让你离开临都,但离开以后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