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卞顺着谢道忱的视线方向看去,这才恍然。
在苏卞没有注意到的方向,谢道忱耳根慢慢的红了起来。
昨日苏卞走了后,谢晴筠告诉谢道忱,倘若要想娶‘嫂子’回府,就得主动些。
不然,凭他那(闷骚)的性子,要想将人追到手,到那个时候,恐怕人九卿大人子孙都满堂了。
所以……
今日谢道忱就‘主动’了一回。
不过因为此举实在是不合谢道忱的性子,所以谢道忱的耳根,便忍不住悄悄的红了起来。
但可惜的是,苏卞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虽知道谢道忱为好意,但苏卞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
苏卞淡淡道:“多谢谢将军好意,只是身子有些乏,不打紧。就不劳烦谢将军了。”
——并不会觉得劳烦。
当然,依照谢道忱的秉性,这句话自然不会说出口。
就像以往那般一样,谢道忱面无表情的恩了声,再无话。
很快上朝,苏卞站在百官中央,眼观鼻鼻观心,一如前半月那样,作壁上观,只等大内总管顺德什么时候喊下朝了。
虽看起来十分的叫人鄙夷不耻,但因为苏卞无心掌管太卿院院内之事的缘故,所以也的确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其他的事务,朝中的一些大臣们早已有了定论,根本就无需苏卞的意见。甚至是连坐在龙椅上的晋帝意见也不需要。
此时,通政史闵温正在照例汇报通政司内近几日收到的奏章。
闵温手持着奏章,一字一句不疾不徐的说道:“徐州五月干旱,朝廷下拨两百石粮食与三万两纹银用于赈灾,可谁知那徐州知府
褚宵,竟见财起意,将银子与粮食全部侵吞!江大人下巡,竟还妄图贿赂江大人,让江大人知而不报!好在江大人清正廉洁,耿直严
明,立刻将其上报,不然怕是直到现在皇上都还被蒙在鼓里!”
说罢,便将手上的奏章呈了上来。
然后,闵温道:“这是江大人呈上来的奏章,里面将在徐州的见闻及徐州知府褚宵贿赂的证据,都一并的放在里面了。”
顺德接过,然后转交给了晋帝。
接着,邱清息又站了出来,又道:“昨日太卿院审阅以往的卷宗,发现徐州有几宗案子不太对劲,于是便让去徐州下旬的江大人
暗自查了下。然后,便发现这徐州的褚大人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银子,颠倒是非,审出不少冤案。”
说罢,邱清息便就又将手上的奏章呈了上来。
邱清息道:“这是江大人的证据,和以往徐州知府褚宵所审出的冤案卷宗。”
顺德再次上前接过。
晋帝将二人呈上来的奏章翻了翻后,拍椅怒道:“岂有此理,那褚宵现在正在何处?”
这时,只听季一肖冷不丁的突然开口道:“褚大人事迹暴露后,便想要偷溜,接过谁知半路遇上了贼人,然后被那贼人给杀掉了
。”
然而实际上是去找玄约求情,在玄约给出仅止需要斩断双手双脚的小小条件后,不仅不满足,反而得寸进尺的想要万高湛替他说
情,于是便就被无情的给杀掉了。
晋帝愣了愣,说了声是么后,想也不想道:“褚宵家当全部充公,然后满门抄斩。”
晋帝话落,一边站着的内阁学士薛嘉平蹙眉道:“这样不是太便宜了他一些?”
晋帝眨了眨眼,莫名所以,“都满门抄斩了还便宜他吗……那……那诛九族?”
晋帝用着打商量的语气道。
未料,薛嘉平的眉头仍是紧皱,丝毫未见缓解。
薛嘉平不快道:“他们就这么死了,那些流民怎么办?那些因为褚宵一己私欲,而被冤枉的平民百姓怎么办?”
晋帝被薛嘉平的两个怎么办弄得自己也有些游移不定了,他迟疑的看向站在薛嘉平身侧的孔缚心,问道:“孔爱卿有何意见?”
孔缚心想也不想道:“诛九族,全部车裂,然后拖着尸体游街。以效儆犹。”
晋帝看着孔缚心说出此话时,那一脸波澜不惊的神情,忍不住后怕的吞了口唾沫。
太……太可怕了……
薛嘉平听了,仍是蹙眉,颇不赞同道:“这样只是警示了其他的知府罢了,对百姓压根就没有丝毫的益处!”
孔缚心面色不改,回道:“那薛大人有何高见?”
孔缚心虽面色一如往常,但这里的高见二字,口吻里已经带了显而易见的讽刺意味。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这时,只听常淮突然冷不丁的开口说道:“九卿大人才高八斗,足智多谋,想必一定有一举两得的法子罢?
”
常淮话落,孔缚心与薛嘉平二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一下子戛然而止,然后慢慢的,朝苏卞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