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不是极致。
擦完脸,对方将毛巾搁回盆内,然后泰然自若的在苏卞的脚边跪了下来,替苏卞穿鞋。
——就像前几日那般。
龙静婴神色如常,就像是已经做过千百次那般淡定自若,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苏卞这个坐在床上的人呆住了。
苏卞惊悚了。
但很快,苏卞又意识到什么。
十分奇怪。
若是他没记错,前几日龙静婴分明也是如此的跪在他的脚边替他穿鞋,可不知怎的,他的心下却未有任何异样的的感觉。
怎的今日一见,却就觉得惊悚的紧?
难不成……是因为昨夜的干花?
苏卞思忖间,龙静婴已经慢慢的站起了身。
就仿佛刚才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龙静婴神色平静的再次开口:“夫人,该更衣了。”
苏卞闻声站起,起身下床。
然后,龙静婴再次亲力亲为的替苏卞更衣,束发。
从擦脸到束发,龙静婴都照顾的极为妥帖细致。
那小心翼翼的举动,甚至都已经不像是面对着什么夫人,而是什么身份极为尊贵的人一般。
苏卞愈发惊悚的同时,脑中想到了两个字。
——先皇。
想到先皇二字,苏卞的脑中便飞快的掠过了些许断断续续的不连贯的画面,似乎是与这所谓的先皇相关。
然而很遗憾。
画面依旧十分模糊,苏卞看不清,也猜不出他脑中的那些画面究竟是什么含义。
不知怎的,想到这里,苏卞突然想到昨日看到的那位模样似有些似曾相识的公子来。
……不知今日会不会过来。
等等。
那位公子过来他又能做甚?
他都想不起那位公子叫甚。
正表情奇怪间,苏卞突然看见了什么。
苏卞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龙静婴身后不远处的月瑶揭开香炉,似乎往里面放了什么。
虽未瞧见是什么,但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昨日那不小心被他烧掉的干花了罢。
想到今日奇怪的种种,苏卞愈发觉得这香炉里的东西奇怪了起来。
倘若香味沁人心鼻,令人迷醉也就罢了。
可这香味,只会让人闻着越觉越奇怪,丝毫未让人心下产生好闻二字,好不容易‘烧’完了,却执着的又往里添了进去。
那干花究竟是什么?
又或者说,究竟是什么作用?
苏卞的视线不着痕迹,龙静婴分明未看着苏卞的脸,却诡异般的知道苏卞在看别处。
龙静婴慢条斯理的替苏卞系着腰带,头也不抬的问:“夫人在看什么。”
既然被觉察,苏卞索性落落大方的直接承认。
苏卞沉声道:“在看月瑶姑娘。”
苏卞话落,身后不远处的月瑶手上的动作一顿。
苏卞继道:“月瑶姑娘好像往香炉里加了什么。”
随着这话,龙静婴手上的动作一顿。
虽龙静婴并未回头,但从龙静婴蓦然停住的动作,月瑶也能想象出此时自家大人阴沉的神情了。
月瑶背脊一凉,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
月瑶冷静道:“回夫人,奴婢只是往香炉里加了几朵能补气血的干花罢了。”
苏卞深深地瞧了月瑶一眼。
苏卞道:“原来如此。”
他怎么觉得……
这干花,另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