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赵誉城对上焦堂宗慌乱的目光,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而此刻竹林里,一众人都是懵逼脸,燕云峥压根想不通为什么燕帝会在这里,这里明明是母后让他过来的,说是这个时辰不许外人打扰,让他好好解释。

可怎么……这个节骨眼父皇与文武大臣刚好在?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姜皇后上一次召他过去有意无意将他这些时日的烦闷给引出来的事,上次母后态度还不明,可这次进宫,突然就改变了态度,这也不算,母后竟然还提供场地让他解除与周良鱼的误会……

还专门提到了这片竹林……

这一桩桩一件件联系到一起,让燕云峥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父皇与母后一起……故意坑他?让他故意引周良鱼说出与誉王如何?

“父皇……”燕云峥朝前走了一步,身体晃了晃,俊脸惨白。

燕帝警告的深深看了燕云峥一眼:“云王,太胡闹了,怎么无缘无故拦着良公主的去路?宴会就要开始了,这次几位皇子以及王爷都在,你们先过去吧。”

“可……”燕云峥心里莫名有种预感,这次只要离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只是到了嘴边的话,在对上燕帝沉下来的目光时,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周良鱼狐疑地瞄了燕帝一眼:这厮脑子抽了?竟然不追着将他与赵誉城扯到一起了?还是说,其实他根本没听到?

周良鱼抱着一丝希冀,既然燕帝都这么说了,迅速行礼离开,但是莫名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尤其是这种感觉,在一回到宴席上,一抬眼,就对上了刚好落座的赵誉城幽深的目光,这种情绪达到了鼎盛,脑海里噼里啪啦就想起了赵誉城那日猩红的双目,周良鱼嗖的坐直了身体,心虚地挡住了眼:哥们儿不是哥坑你的这次,是云王坑你!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可要找对人了啊。

等回头哥想办法再“作作妖”,绝对没事的,只希望不要让赵誉城暂时不要知道竹林发生的事啊。

总觉得对方知道了就要炸了。

燕云峥浑浑噩噩的坐回到位置上,脑子都是懵的,尤其是想到若不是自己非要约周良鱼去竹林,若不是他非要清楚到底她跟誉王是什么关系,也许父皇就不会听到,如果不是他……也许也许……

他竟然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他竟然亲自促成了她与誉王……

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燕云峥猛地攥起一旁的酒壶,一杯接着一杯地开始灌起了酒,大概是动作太过激动,被呛到了,趴在那里死命地咳嗽了起来,引得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颇为诡异。

姜皇后心疼地看向燕云峥,但是却不敢出声询问,她怕自己一出声,会更加加重对方心底的愤懑,她只能笑着开始招呼众人,将气氛勉强给扭了回来。

赵誉城凤眸在周良鱼与燕云峥身上扫过,瞳仁幽沉,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只是刚落座,就看到周良鱼回来了,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燕云峥?

他的视线落在周良鱼心虚的小眼神上,薄唇抿紧了,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怕是成真了。

不多时,心腹回来,凑近说了两句,赵誉城即使猜到了,可也陡然攥紧了杯盏,修长的手指指骨凸起,看得一直强迫不要往那边看也忍不住偷瞄的周良鱼迅速坐直了身体,心虚:看、看什么?

这厮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周良鱼低咳一声,回眸“瞪”了回去。

赵誉城幽幽睨了周良鱼一眼,就在这时,冯贵亲自小跑了过来,到了近前,摆了摆手里的拂尘:“誉王,皇上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赵誉城:“……”

周良鱼:“!!!”

周良鱼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突然让赵誉城去御书房,燕帝想做什么?先前不是没追问么,难道……是想一个一个逼问?他还没对口供……

周良鱼偷偷往后倚了倚,询问站在他身后从他回来就不安的焦堂宗:“焦糖啊,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誉王先前也被算计了?”

焦堂宗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预感不是什么好事:“我去找誉王的时候,誉王被燕帝身边的大总管带去了御书房,我就立刻去御书房,途中才遇到了誉王。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公主,是我无能。”

周良鱼耷拉下脑袋:焦糖啊,不是你无能,是……燕帝太贼了啊。

特么你都带着几个文武大臣去逛竹林了,还让赵誉城去什么御书房?

这明显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啊?

他就想不通了,燕帝到底是多想不开,为何非要让他跟赵誉城凑成一对?

一个“男女通吃”?一个“厌女”,难道想让他为老赵家留个子嗣?

别说哥没这能力,就算是有,也要人誉王肯“就范”啊?

再说了,燕帝有这么好心?异姓王就剩下一个厉王还活着,结果人就一个郡主,还得用那种方法才能保命,他才不信燕帝会这么好心,这么关心誉王的终身大事。

所以……总归一句话:绝不能顺了燕帝的心。

周良鱼这么思绪翻飞,赵誉城已经站起身,离开前,对上周良鱼的视线,后者偷偷握了握拳头:坚持住啊哥们儿,哥的终身大事就全靠你了!

赵誉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跟着冯贵去了御书房,站在御书房前,一双眼幽深冷漠,周身的气息也冻得冯贵浑身发寒,他推开御书房的房门,躬身:“誉王,请,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

赵誉城踏进去,身后的门扉关上,御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昏暗的余晖洒在房间里,让燕帝身上明黄色的龙袍,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刚好,燕帝抬眼,朝着他“温和”的笑笑:“誉王来了啊,坐吧,先前让你白跑一趟,都是冯贵那东西,竟然搞错了时辰。朕本来是这会儿才找誉王的,刚刚跟姜丞相他们商讨一些要事,这不耽搁了。”

赵誉城站在那里,只是应了声,并未动弹。

燕帝抬眼:“誉王这是怎么了?”

赵誉城面无表情望着燕帝,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回禀皇上,这几日未睡好,不知皇上召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燕帝放下狼毫笔,轻敲了敲御案:“本来是有一些军中要事想跟誉王商讨一二,不过刚刚朕知晓了另外一件事……所以想先询问一下誉王真假。”

赵誉城垂眼:“不知皇上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