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白常喜一听到是他的声音,干脆一拉灯又躺回到了床上……一旁的王春兰小声的问,“老白!是南夜!大半夜的露水重,让他一个人站在外面不好吧?我去给他开门!”
“滚!就你能?你敢!”
白常喜在被窝里踹了她一脚,“那个小瘪犊子就欠调教!就叫他爹妈惯的,都傲娇的没个人形了!瞧他把咱家小天儿逼成什么样了?就不给他开门!他不愿意在外面站着?就滚回叶家去!没人请他来!”
他这几句话……南夜在窗外都听得真真儿的,知道老丈人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敲窗了,干脆身子一偎,坐在了墙根下。
故意咳嗽了两声……侥幸的以为媳妇儿会心疼他,来给他开门,可过了小半个小时,屋里依旧是没有动静。
立刻做出决定……
在外面待一宿就待一宿吧!
他是军人出身的,执行过各种任务,什么苦都吃过……索性就直溜溜的站着,让老丈人能出了这口胸中的闷气!
眼瞧着东方升起一片鱼肚白……
白家鸡圈里的大公鸡开始叫上了,猪也饿得哼唧开了……只听得大门一响,王春兰披着小花布褂子一脚迈出了门槛,见南夜在院子里站得笔直,不禁有些心疼,立刻扯开嗓门喊上了,“哎呦,南夜,你是不是傻呀?村长不给你开门,你倒是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啊!这么溜溜的站了一宿,你是才受伤的人?身体不熬坏了吗?”
说完了话,立刻赶了过来拉南夜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推……
南夜像座小山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白常喜没发话,他还真不敢挪步。
王春兰一见,心里明白了,立刻冲着屋里喊,“老白,老白,别躺着了,快出来看看吧!”
白常喜咳嗽了一声,缓步而出,“你个败家娘们儿,老喊什么?有话不会小点声儿说?咋咋呼呼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喘气儿的?”
王春兰翻着白眼儿,小声的嘀咕,“切!你就说我有能耐!”
“啥?你说啥?”
“啊!我说……这就给你下面条!”
王春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的跑回屋了。
白常喜倚着门框站着……见南夜站了一宿,俊脸也有些发白,虽然是五月的天气,农村的夜里还是很冷,南夜从晚上12点站到早上7点,也六七个小时呢,想必是遭了不少的罪。
鼻子里哼了一下,“你是司令员的大公子,国家未来的飞行员,什么军功啊,军衔儿的你也都有,现在肯定是比我的级别高!怎么屈尊降贵的到我家来了?我可觉得蓬荜生辉呢!”
南夜低着头,“爹,你别这么说话!我……”
“我这么说话怎么了?你不爱听就给我滚!”
白常喜的声音提高了半度,语气里难掩气愤,“南夜,我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以前下乡的时候,我就没少照顾你!从你12岁到20岁,你自己算算,我里里外外的偷着搭了你多少口粮?后来我闺女嫁给你了,我也不跟你细扒那些旧账了,她对你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不用我再啰嗦了吧?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南夜也不敢插嘴……说实话,他心里敬重这个当村长的老丈人,怕白常喜比怕部队的首长都厉害呢!
王春兰连忙在屋里打圆场,“老白,你可别生气,有话咱好好说!有理不在声高!再说了,南夜也是咱自己的姑爷,教育两句就得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