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荼撇了撇嘴,嘟囔道:“小顺是你的人,我再不坐他的船。”
“你不也是我的人?”他探入她的衣内,在腰肢上摸了一把,“果然长肉了,我试试,还能不能抱得动。”
说着将娆荼抱起来放在床内,喘着息道:“甚重!”
娆荼还没说上一句反驳的话,就被兜头盖住了被子,他扯开她的外衫,将她整个人揉在怀里,好一番缱绻。
娆荼捶他:“沈郎不是累了么!”
沈筑并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一番小心施为,因顾及她的身子不敢太过尽兴,不过也入了巷尝了滋味,才心满意足抱着她酣酣睡去。
一觉睡到晚上,暮时,屋内一片晦暗,安静的好似可以看到光阴流转。他睁开眼,对上娆荼清亮的眸子,便在她眉眼上落了一吻,“什么时辰了?”
“妾也不知。”
他“嗯——”了一声,又要闭眼。
娆荼推他道:“刚刚裴夫人使唤丫头来,说备了晚宴,为你接风洗尘。”
“算了罢,只想吃点清粥。”
“裴夫人在病中给你操劳的晚膳,你不去,可要伤她的心了!”
沈筑捧起她的脸,“我去了,你不伤心?”
“妾也想去。”娆荼笑道。
沈筑瞪了她一眼,“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想吃嘛!”
“不许。”
“哼,我看不过裴夫人与你卿卿我我,要去捣乱。”
沈筑看着怀中蛮不讲理的女子,巧笑倩兮,莫不如是。他心神微晃,强忍住把她狠狠欺负一遍的冲动,起身道:“为我宽衣。”
娆荼掀被子起来,赤脚踏在地面上,捡他的白玉袍子。
沈筑皱眉道:“穿鞋。”
娆荼便将双脚踩在鞋面上,一边服侍沈筑穿衣,一边可怜兮兮问:“妾可不可以去赴夫人的宴?”
沈筑瞥了她一眼,“待会要是不老实,你等着。”
娆荼点头如捣米,“不敢不敢。”
沈筑冷笑,忽然抓住她的一缕头发,“你不说我倒忘了,前几日回了两个字给我,不敢?我看你倒是很敢!”
娆荼偏着脑袋叫道:“疼……疼……”
山鬼捧着一个冰裂玉瓶,里面供着一枝梅花。沈筑瞥见了,便问:“屋内的梅花每日都换?”
娆荼道:“一枝梅在这暖阁中摆上一天,第二日就只有香气,没有冷气了。”
沈筑没有说话,有些走神。
娆荼笑道:“大人在想什么?”
他道:“我忘了,这屋里有地热,暖意的确会毁了梅花冷香。不像是青瓦冷庐之中,梅花原是可以供许久。”
娆荼低头不语,为他穿好了衣裳,配上玉带,自己拢着一件大红披风和他一起坐船出了梅花坞。
来到芳萃苑,裴氏披着件单衫站在门口,青丝披散,不施脂粉,病中消瘦了不少,以至于两腮微陷,眼底散布着青黑。
看到一身大红的娆荼,裴氏眼内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怨愤,随即被温和笑意掩盖:“妹妹也来了,看这样子,病好些罢?”
娆荼温言道:“妾这些日子在梅花坞安心修养,已经好多了。看夫人形容枯瘦,倒不太好,大人看了可要心疼了。”
沈筑对裴氏道:“外头冷,快进去吧。”
裴青薇一愣,见他竟然没有上前来搀扶的意思,不由心间微冷,勉强笑了笑,道:“我备了些菜食,都是你喜欢的。”
三人进屋,只见内堂那张圆桌上,各色菜肴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娆荼赞道:“夫人好本事,这么多好菜,简直看花了我的眼。”
裴青薇笑道:“妹妹不嫌弃就好。”
“妾哪敢嫌弃,妾唯有汗颜的份,我这双粗手,就只会煮点地瓜汤,焖点山药棍吃。”
沈筑看了她一眼,见她伸着一双纤纤细手无比叹惋地模样,于是淡淡道:“你做的那些东西,的确难以下咽。”
娆荼“嗯”了一声,“可不是,也就只有妾能勉强吃得下,别人是看不会看一眼的,别说吃了。”
一句话呛得沈筑半天不言语,当日落难山涧,她做得东西是烂,但他嫌弃归嫌弃,还是吃的。
裴青薇看着两人形容,心中泛酸,却只能当做没事人一样,笑着招呼两人落座。
沈筑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肴,对裴氏道:“青薇,你尚在病重,这些操劳的事情以后别做了。”
裴青薇两眼一热,情真意切道:“为你做这些,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