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2)

“你也这么觉得?”戴梓接过图纸,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丧气,他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了。

“林小子也说了,暂时不急着用连发自动的,能实现穿透力和远射程就行。”白大儒安慰了他一句道,“你要不试试在弹药上下下功夫。”

说道这个,戴梓来精神了,他拉着白大儒一起站起来,就向着屋内另一扇的小门走去:“上次林小子不是提过一句,受力面积越小,速度就越快么。我想了想,可不就是,船头都是尖的这样速度才快。”

被彻底遗忘的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

之间另一个小门后面是一个露天的靶场,戴梓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白大儒,道:“快看看。”

白大儒打开一看,之间里面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弹丸,或许不能叫弹丸。因为它们的一头都是尖的,整个弹丸的样子头呈圆锥形,屁|股则是圆柱形。如果林瑜在的话,就会知道这一盒的弹药已经有了后世子弹的雏形。

“效果怎么样。”白大儒将手里的盒子递还给戴梓,问道。

戴梓没有说话,默默地从一边掏出了一杆枪。

接下来的讨论,常柯敏和林如海更是看不懂了,但是他们能看懂的,却是那一发子弹远超弓箭的射程以及在靶子上留下的一个通透的洞眼。

在回程的路上,常柯敏|感慨道:“天佑东番啊!”他身边只有一个白安,林如海已经被留在了军工厂和原本的管理人进行交接,即刻开始了给自家侄子干活的日子。

白大儒意味深长道:“非也,这是天佑大汉!”

说起这个来,常柯敏有些不大了解,问道:“怎么就用了汉这个号,现在这么早定下,以后改起来可不容易。”

“为什么要改?”白安反驳道,“你的师父拘泥于规矩,之前你当上文渊阁大学士我还以为是出了个不大将规矩放在眼里的,怎么,竟然不是?”

“我也就这样了,在规矩外面稍微动一动,可不敢比你们一系,居然出了一个敢直接造反的。”常柯敏哂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李贽后人。别的不说,这一份心性实在骇人。”

白大儒笑道:“和我们这一系没多大关系,我看林小子是生而知之。辛翰林也就顶了个师父的名头,算是白捡了这么大个徒弟。”

常柯敏想到刚见到的嫁给了林瑜的孙女儿,得意地抚须道:“别打岔,还没说怎么就取了汉这个字呢,前头不是已经用过了么?他又不姓刘。”

“用过了也无妨。”白大儒不以为意,道:“我也不是很明白那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大约,他就是取的强汉之意吧!”

林瑜的想法他们暂时是没有办法得知了,毕竟他现在已经和张忠汇聚在福州府附郭的闽县,不日就要西进攻打府城。

相比于已经得到消息,全城戒备的福州府,林瑜大帐里面的气氛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轻松的。

用兵一道,在于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这是建立在用兵的双方在硬件上差距不是很大的情况之下。这时候,林瑜手下兵士的装备就足以弥补双方在地势上的差距了。

看府城里面紧张的样子,大约已经知道了林瑜他们并不攻打城墙,就攻下的县城的丰功伟绩。

“看来,谣言的效果不错。”从哨探传回来的消息上来看,城内的人已经买了福清县是有内应,贼军才轻轻松松攻进去的账。

“这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开始互相猜疑,大将军,是不是再等一等,等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咱们再一鼓作气。”

林瑜算了算时间,摇头道:“不等了,我们必须在福建都司那边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府城,否则容易陷入两头作战。”这样的风险冒起来就太大了。就算之前的一战告诉他,如今大靖的卫所兵已经不堪用了,但是人海攻势堆上来,就算是他也得喝一壶。

“张忠你带着两千兵士留守闽县,其他人预备启程!”

“得令!”

当迎风招摇的汉字军旗出现在城墙上的守军的眼中时,干熬了这么些天的他们终于等到了另一只靴子的落下。一层层的通报下去,不多时,知府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

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道是已经攻陷了大半个福州府的反贼。不管领头的到底是那个该杀千刀的乱贼,他在送出了自己的家人和紧急奏折之后,就募集了附近所有的乡勇和丁壮,再加上一路退过来的残兵和民兵,凑齐了整整一万之数,交给了本府的武举人孟千户领着。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了。

原本他对着手下的一万之数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在看到城下军容严谨、秩序井然的军士之后,心都凉了一半。数千人的军营,没有办事嘈杂之声,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就像是一只亟待扑下山的猛虎,等待着嗜血而食。

这样的压迫感,是他在匆忙召集起来的一万丁壮身上所感受不到的。

这不是这么匆忙拉起来的暴民,而是一群早有预谋的叛乱,这个知府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得感受到,根本就是守不住的。

这些拿着刀拿着弓箭有些甚至还拿着农具的丁壮,他们根本不是这样整肃的大军的对手。

这是在自寻死路。

“取弓箭来。”林瑜打着马在城墙上所有人的眼中走到队伍的最前端,一伸手接过了兵士递来的弓箭。

城墙上的人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动作,之间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条白色的帕子,牢牢地系上了靠近箭头的地方,然后对着他们弯弓如满月。

箭如星矢,稳稳地扎在了高高的城楼之上,底下轰然响起一阵较好之声。

“大将军威武!”

林瑜打马回了军中,将手中的弓箭扔给边上的兵士拿下去,笑道:“一身的骑射本领也就这时候还用得上了。”

护卫在他左右的典山笑道:“我就用不惯那个,什么时候将军说得那种重机枪研制出来就好了。”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间,道,“这些小玩意儿用起来还没锤子来得爽快。”

“你要是再用锤子,你脑袋也就是个锤子。”林瑜轻哼了一声,道,“重机枪是不用想了,轻型的狙击炮倒是还能动动脑筋。”

边上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众人知道这是要有新的武器面世,各个眼光发亮,心里盘算着有好东西必要给自己的部下先争取来。

被底下原本安静的兵士突然轰然而起的震耳欲聋的欢呼给吓了一跳,城楼上的众人看着牢牢钉进了木质匾上‘福州府’三个字中间的箭枝,那箭尾甚至还在颤巍巍地震动,足以表明力道之强。

托城墙不高的福,不然就算力气再大也做不到这样的效果。

见众人一脸畏惧地看着那一支箭,居然一个人也不敢上前去拿。那知府难堪地踢了踢身边兵士的腿,厉声喝道:“还不快去取下来。”

一个人就这样取怎么可能取得下来,那兵士还好是个机灵的,先搬了一架梯子,才算把上面的箭枝给拔了下来。不过,这一番动作还是引得地下的汉军大声地嘲笑起来。

那知府黑着脸将那箭枝上的帕子取了下来,只觉入手柔|软,一捏,轻薄地恍若无物。这不是一个贼寇能用得起的东西,再看上面的字,一手漂亮的飞白。

只不过原本飞白的灵秀在此人笔下却尽显锋芒,上面写着一篇五言小律以及短短的一段字。

诗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敢问齐知府,煮豆之人,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