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心重重的沉下来,看向亲信太监,眼中毫不掩饰的狠戾让那太监脸色煞白,腿一软差点跪倒,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相比于前殿的嘈杂热闹? 皇帝寝宫这边依旧安静? 但也有声音传来? 守在外边的太监们侧耳听? 好像是六皇子醒了。
他们推门进去,果然见帘子掀开,年轻的皇子倚坐床上? 脸色苍白,乌黑的发丝散落——
看到他们进来,年轻的皇子露出孱弱的笑,轻声说:“劳烦几位公公,我突然想吃蒸小鸡,给我放五片梨,七个枸杞,三勺甜酒做出来吧。”
哎呦,娇娇怜怜的,连吃的东西都这么可爱,几位太监的心都要化了,连声应是“殿下快接着躺会儿。”“我们这就去告诉他们。”“殿下放心,奴婢亲自盯着按照您的吩咐做,半点不会错。”他们退了出去,贴心的带上门,留下一人听吩咐,其他人都忙忙的去御膳房了。
楚鱼容在床上坐直身子,将头发扎起,看着王咸点点头:“原来是国师的手笔,我说呢,枫林一人不可能这么顺利。”
皇帝将他从皇子府带进来,只允许带了王咸和阿牛,他的侍卫们都没有跟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与宫里消息的传递,毕竟这个皇宫,是他先进来的,又是他最先熟悉的,最初最可靠的宫人们也都是他挑选的——铁面将军虽然死了,但铁面将军的人还都活着。
王咸捏着短须:“这老和尚是不是疯了?枫林的消息说他都没有下力气劝,老和尚自己就跳进来了,就算殿下允诺今天的事一力承担,就凭枫林这个没名没姓无凭无据不认识的人一句话他就信了?”
如果是以前他也会觉得老和尚发疯了,但现在嘛,楚鱼容一笑:“不是发疯,也不是信我,而是信丹朱小姐。”
陈丹朱?王咸呵呵两声:“也是,丹朱小姐真是厉害啊,能让六殿下发疯。”
楚鱼容笑而不语。
王咸听着一旁悉悉索索吃点心的阿牛,没好气的呵斥:“你都吃了多久还没吃够?”
阿牛瞥了他一眼,往嘴里塞了更多。
大的小的都不省心,王咸继续看楚鱼容:“虽然,你已经说过了,但现在,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真的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吗?”
楚鱼容道:“知道啊。”
王咸咬牙:“你,你这是把遮掩都掀开了,你,你——”
楚鱼容接过他得话,道:“我都把遮掩都掀开了,陛下对我也就不用遮掩了,这不是挺好的。”
他喊的是陛下,不是父皇,这当然是有差别的,王咸一顿,楚鱼容已经站起来。
“阿牛。”他唤道,“去唤人吧,该抬着我去见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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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湖边不再有先前的热闹,女客们都离开了,贤妃徐妃也都站着,亭子里唯有皇帝一人坐着。
“臣妾,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贤妃低头说,声音都带着哭意。
皇帝冷冷的视线扫过她,又看徐妃。
徐妃忙道:“陛下,臣妾更不知道,臣妾没有经手丹朱小姐的福袋。”
她们两人各有自己的宫女在福袋这边,各自拿着属于自己儿子王妃的福袋,然后各自行事,互不相扰。
“陛下。”陈丹朱在旁忍不住说,“怎么就不能是臣女福运深厚——”
皇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陈丹朱,在朕面前,没有人敢论福运深厚,也没有什么天作之合。”
他是皇帝,他是天,他说谁福运深厚谁就福运深厚,谁敢跳出他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