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家斗他见得多了，每一位叔伯姑姨心里有没有鬼，是大鬼还是小鬼，他都很清楚。

林忆山冷汗涔涔，“还是你坐，坐着二伯也安心。”

林砚维眉角挑了挑，倒也从善如流地坐了过去，就在林忆山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进——”

“进——”

两个人同时开口，林砚维凉凉地看了自家二伯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总裁秘书推门而入，拿捏着手里的文件也是呆住，看着两位叔侄，不知道该请示谁才好。

这.....一个总裁不管事很久，一个管事却还只是个副总。

她一时也两难了。

最后还是林忆山将她手中的文件夹一把抽过去，递到林砚维面前，“你看看吧。”

林砚维虽然这两年有了那么一点和他父亲林沛文一样不问世事的味道，可他以前，好歹也是匹狼。

狼，永远都不会沉睡太久的。

林忆山作为长辈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委曲求全了。可林砚维却连动都没有动那文件夹一下，“不喜欢，拿走。”

秘书冷汗涔涔，小心询问，“总裁，请问这报表是哪里做得不好？我立刻改正......”

“文件夹颜色不喜欢。”

林砚维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差点把秘书和林忆山两个人哽死。

秘书默默地收回报表，转身要出去，却又被林砚维唤住，只听他好说好商量地开口，“这几年二伯模仿我的签名也模仿得挺好的，你让二伯给你签也行。”

林忆山：“......”

他就知道这小崽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作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却不得不软下来，“这可是说笑了，二伯哪里敢模仿你的签名？奶奶知道了是会怪罪的！”

“哦，”林砚维随意地应了一声，耸了耸肩，“那我宣布一下我以后的上班时间。”

秘书赶紧认真听着。

林砚维闲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周一周五我都不上班。”

秘书愣了一下，“林总？周一周五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会议也很多。”

既然回来上班了，那作为总裁去参加一下那些会议，也说得过去吧？

林砚维抬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地叩了叩，“周一周五路上车多，我不喜欢。”

秘书：“......那周二周三周四呢？”

这三天总该全勤了吧？！

“看心情。”

这次更随意。

林忆山和秘书目瞪口呆。

林砚维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是说周一有例会吗？今天既然来了，那我勉为其难地参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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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例会，一般都会有重大事情宣布。

作为公司的副总，沈歆研站在巨大的ppt屏幕前摁下了最后一个键，“这就是我最新推出的香水，‘爱情时差’。前调柠檬，中调玫瑰，尾调尤加利香。”

酸，甜，苦的调香，一如爱情在时间中发酵转换带给她的感觉一样。

她潜心制作了三年才研制出这味堪称集大成之作的香水。

“用什么做凝香剂？”，公司的股东只关心造价问题。

“龙涎香，”沈歆研给出答案。

会议室内安静了下来，有人已经开始露出怀疑的眼神。

“我反对——”

终于，有人出声了。

那是一个刚进公司的调香师，英文名好像是叫kevin，资历不深，所以沈歆研对他的印象也不深。

对方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现在的人工凝香剂可以以假乱真，为什么不肯节约成本？！”

又来了！

沈歆研和股东们解释过无数次，即便现在的人工香料再好，也无法和天然的媲美，而林氏主要是想做高端市场，自然不能在这些方面偷工减料。

时间久了，大家也知道了她的脾气，不和她正面对抗，今天突然冒出一个新人来做出头鸟，实在有点奇怪。

沈歆研看向一旁的林砚维，只见他斜倚在椅背上，唇角轻轻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