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风接过了翁沛文递过来的医检报告,大致看了一下,浓眉更是深蹙。
医检报告上显示的是,父亲顾擎已经到了癌症晚期…顾沉风的脑袋嗡的一声,深邃的眼睛里隐过了一抹悲痛。
父亲虽然年事已高,不过他善于运动,体格硬朗,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顾沉风那双蒙着郁色的眸子甚是凝重。
翁沛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一口气,安慰他:“不要悲观了,老顾,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老爷子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的陪着他,不叫他有任何遗憾。”
“沛文,你是不是弄错了?”父亲身体向来很好,就在上个月,他还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并没有什么患癌的迹象。
父亲患有高血压,但是适当的运动后,也在渐渐的痊愈。
翁沛文皱着眉头,俊脸上全是忧伤:“我也希望是弄错,可是老顾,你是知道我的医术的,我不可能出差池。”
顾沉风将那份单子隐藏下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轻轻的推开了顾擎的病房房门。
顾擎正好醒了过来,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儿子,缓缓的艰难的伸出了那只苍老的青筋暴突的手。
“沉风,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顾沉风会意,朝顾擎走了过去,坐下:“爸您说。”
“我想抱孙子,沉风,我做梦都想抱孙子。”顾擎说时,眼眶里面泪花奔涌。
顺着布满沧桑的眼角流淌了出来。
顾沉风一阵心酸,沉吟了好久点点头:“好的,爸,你会很快抱上孙子的。”
“那你答应爸,可不可以娶爸指定的儿媳妇?”
顾沉风愣了愣,看着顾擎。
*
顾沉风来找夏意初的时候,夏意初坐在若安的病床旁,细心的为若安清洗着面部和手指,不时的用柔喃的声音和若安聊着天气,和窗外的景色。
满眼的忧伤和痛心,却又带着令人心碎的哀婉。
这样的夏意初,顾沉风还是第一次看见。
顾沉风将买来的点心和营养品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沉声开口:“夏意初,我们谈谈吧。”
夏意初一愣,手中的动作停顿在了空气中,转身,撞上了顾沉风那对黑曜石一样的深眸。
一片绿油油的草坪,碧澄青色的静水湖旁,白色的遮阳伞下,坐着顾沉风和夏意初。
“我可以娶你,但是,把这份协议先填了。”
顾沉风眯着眼睛,看着有些惊讶的夏意初,将拟好的结婚协议书丢给了她。
上面的协议写的清晰明了,婚后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一年之后如果仍然没有感情,就协议离婚。
夏意初接过去翻看一下,莞尔:“好,只要能嫁给你,怎么都行。不过,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该不会你开始喜欢我了吧?”
她正说着,那只不安分的纤手一点点的接近着顾沉风,搭放在他的手背上。
顾沉风冷蔑的笑了一下,猛的捉住柔弱的臂腕,发狠的甩开:“你给我记着,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不准靠近我,更不准跟我有身体上的接触。”
“好吧,大叔,你说什么我都配合,谁叫我喜欢你呢。”夏意初堆着一脸的假笑,心里头却是庆幸不已。
在她看来,她巴不得远离他,不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而且,一年的时间,应该够用了。
夏意初眼睛里面疾闪而过的得意被顾沉风敏锐的捕捉到了,顾沉风心里头有些恼火,可是他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恼火,起身,锐目如刀一样从夏意初的秀脸上划过。
“今晚八点在民政局等我。”简略说完这句话,顾沉风转身离开了。
头都不回。
夏意初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答应要娶她,这离她的计划不是更近一步吗?
顾沉风根本就不重视这桩婚姻,所以,婚礼一切从简,简单到连婚纱晚礼服都没有预备,而是向刚出院的顾擎敬了两杯茶后,算作是嫁进了顾家。那晚上从民政局回来之后,顾沉风摔门去了书房,留下夏意初一个人在房间里。
夏意初并没有任何抱怨,淡定自如的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把之前从哥哥那里拷贝出来的手机号码翻了出来。
这个号码是顾简的。
夏意初发了一串消息后,将手机锁上,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顾沉风就离开了。
夏意初起床后,先去给顾擎备茶请安。
顾擎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看见夏意初进来,走过去给房门反锁上了。
“丫头,看见了没有,只要我一放大招,那个臭小子还不乖乖就范?哎,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给你一个隆重像样的婚礼,放心,以后沉风会给你补办的。”顾擎乐呵呵的喝着夏意初敬上的茶。
其实,顾擎没有得癌症,是他叫翁沛文配合他造了一个假的医检报告,为的就是给顾沉风施加压力,好叫他结婚生子。
而他看中的就是夏意初,他总觉得这个女孩比那些豪门千金单纯善良,他相信沉风一定会喜欢她的。
夏意初莞尔一笑:“老先生,没关系的,只要能嫁给沉风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沉风虽然对我的感情不是很深,不过,我觉得应该慢慢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