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就放下啊,只拿几块灶糖就换了这么贵重的物件,亏你想得出!
待八月姨娘走后,阮玉有些嗔怪的睇着春分:“她也不容易。如今姑奶奶有了身子,虽然大家都说跟着高兴,可是真正能帮上一把的没几个。再说,姑奶奶如今是人家的人了,公中也不好太贴补,二奶奶又总说银钱紧张……”
冷冷一笑,摩挲着书页:“八月姨娘又不好跟人开口,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反正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久了是要坏掉的……”
“姑娘自是有需要疼惜需要对他好的人,巴结她一个姨娘,有什么用?”
春分自打成了亲,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总觉得没有男人宠爱的阮玉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什么事都想得不周全,于是又起了教训之心。
“她一个姨娘,虽然跟二奶奶说不上话,可是有老爷啊,老爷又只姑奶奶一个闺女,还能短了她的?没准八月姨娘想不到的,老爷都想到了。姑娘瞧那嫁妆,可不亚于十里红妆。”
说起嫁妆,又来了气:“奴婢是不知姑娘怎么想的,姑奶奶的婚事有老爷、太太操心,姑娘只需添了妆就是,可是为什么……”
想到自己“婚假”结束,回来后听到的一个震惊消息就是姑娘竟然把自己的嫁妆分了大半给金玦琳,还是在金玦琳嫁出去之后。
姑娘是疯了么?姑娘是什么时候跟金玦琳相处得这般好了?为了季桐?也便难怪八月姨娘今天觍着脸上门,还不是觉得姑娘好欺负?
早前听说姑娘中了邪她还不信,如今一看,可不是中了邪吗?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
春分气得说不出话,然而姑娘的嫁妆要如何安排,自由不得她来置喙,可她就是气不过。
凭什么?金玦琳不过是个庶女,再说,金家又给姑娘什么了?还有金玦焱现在的样子……不过是死了只狗,凭什么跟姑娘过不去?
她当时若是在,定不会让姑娘做这样的蠢事!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跟霜降怄气。
管着姑娘的嫁妆,却管成这种地步,真是……
阮玉自是不好跟任何人解释。
其实这个时空的一切,本就什么都不是她的,更何况她成了相府千金,金玦琳说她占了便宜,她也果真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就总想着弥补,若不是怕太惹眼,那些东西她早就全给金玦琳运过去了。
可是金玦琳只挑了字画跟家具,而有关瓷器玉玩,前段时间砸了不少,剩下的便留给了她,说是季桐不喜欢这类玩物丧志的东西。还有衣料首饰什么的,都是“俗物”,也一并留下了,看来是全心全意的要做个崭新的人了。
☆、252意料之外
阮玉只觉自己赚到了,就是不知若是阮洵得知实情会如何,而自始至终,原主始终没有想过自己这个爹的感受,只在如何分配地契的时候提到了这个人。
关于阮玉的这部分陪嫁暂时还不好动,因为金家关于庄子铺子的陪送是有数的,如果突然多出那么一大笔,还是相府陪嫁名下的,不仅旁人要生疑,首先瞒不过的就是阮洵。
如是,只能徐徐图之了,比如按照阮玉出的主意,就是要金玦琳“勤快”些,然后一一“买进”。
仅此而已。
阮玉黯然,看来以后,她当真要承担起这具身体的全部责任了。
而因为她这一“义举”,金家上下都对她刮目相看。
有人赞她出手不凡,姑嫂情深,可也有人怀疑她此举是为了季桐,意图令季桐“幡然醒悟”,毕竟金玦琳成亲那日,她就在当场……只有她。
她知道,这些话定然无一遗漏的进了金玦焱的耳朵,可能还得到了发挥,更何况,她又“残害”了如花……
是她使他喜欢上了阮玉,又是她令如花得以在他最失落的时刻陪在他身边,成为他念念不忘的一抹寄托,如今她得到了属于阮玉的身体,而没有变成别人,于是……
原来,她果真是背黑锅的命。
可是这回,她是不是自作自受呢?
不去理会春分的唠叨,翻了页书,却是睇向窗外。
天色渐暗,几朵雪花偶尔扑到窗棂上,簌簌作响。
或许她曾经的决定是对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因为她始终是,一个人……
“唉,真是的,连个病秧子都有了身孕,可是咱们奶奶……”
“可不是?八成太太又要传奶奶问话了。”
“说来也怪,本是个病秧子,一嫁了人,竟然好得如同常人一般。你们看到她回门那日的气色没?那可不是涂脂抹粉画出来的。当真是冲喜的缘故?若是有效,不如早早的冲了,何苦饶上季先生?”
“没准,只有季先生冲了才有效呢……”
“就你这张嘴,最是缺德。”有人笑:“不过我听说,这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啊……”
声音低下去,紧接着爆出哄笑:“还说我嘴损,瞧瞧你……”
“我看倒不是嘴的事,莲芳是想嫁人了吧?”
“你,看我不撕了你这小蹄子!”
外面闹做一团。
春分给穗红使了个眼色,穗红便出去骂人了。
阮玉垂了眸子。这些日子她郁郁寡欢,连带着对下人的管教也松了,这些家伙最近很不省心。
不过也好,屋子总需有些活气。
穗红的女高音在外面呼啸着。
如今春分成了管家娘子,霜降忙着跟千依谈情说爱……当然,霜降本就是不爱出头的人,于是穗红的本事就凸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