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在京的官员享二十日年休,尉迟琳琅派十七去递信,却不料带回来个意外的消息。
慕知雪与慕相吵了一架,独自去锦州了。
她不免失落,但知他应是想亲自寻回母亲旧忆,只盼他能得偿所愿。
皇宫里的新年,年年都过的差不多,尉迟琳琅陪在女皇身边,一同守岁。
“过了年,就要给你二姐选一位驸马了。”
尉迟瑛已满十八岁,按例是要选驸马了。尉迟琳琅道:“母皇是已有中意的人选了吗?”
“暂时还没有,要么年龄太大,要么太小,实在难选。”
“但若有合适的,也要看二姐喜不喜欢吧。”
尉迟嘉瞥她一眼,笑道:“你是不怕的。慕家那孩子,和你年岁相当,正是合适。”
尉迟琳琅连忙否认:“儿臣与慕小公子并无......”
“在朕面前,不必扯谎了。”尉迟嘉道,“纵然你性子内敛,皇室女儿,向来不会扭扭捏捏。”
她犹豫片刻,仍说出口:“母皇,儿臣发病时,得慕公子相救,虽极为感激,但儿臣尚不知他心意,若他不愿,儿臣也不愿。”
她本以为母皇会生气,谁知尉迟嘉点了点她眉间:“自古以来,男女之事,都是男人占便宜。也只有我们皇家,还会为那些男人考虑。你喜欢的,要自己掌握在手里。也不要觉得羞涩,即使不为治病,也该好好享受。”
圣朝皇家女子行事作风虽各有不同,骨子里的大胆却是不改。尉迟嘉熬不得夜,吩咐她几句,便歇下了。
各个宫殿红烛跳动,无论是京中,还是圣朝的每一处,想必都有诚心之人,许愿上天,保佑家人团圆和乐。她凝视着夜空中的点点星辰,合掌默念:一愿山河安宁,二愿母皇康健,三愿姐妹和睦。突然,窗外落起了雪,夜幕之上,各色烟花绽放开来,飞红似血雪如玉,不知有多少人和她一样,在它面前久久伫立,希望将此刻永记于心。
拜宗祠,扫屋尘,无论是世家或是百姓,在新的一年都忙的不可开交。尉迟琳琅倒是被关在宫里,见着宁远侯带他的新夫人来请安;尉迟瑾独自进的宫没带驸马,孩子月份还小,肚子不怎么显;长平侯的新夫人有孕了,说是天恩浩荡,特来请陛下赐福。
这般日子过了几日,便到了十五上元佳节。她向来都会出宫游玩,正挑着香囊,十七倒挂在窗边:“公主,幕府派人来传信了。你猜猜是谁?”
尉迟琳琅作思考状:“莫非是......”
眼见十七眼睛亮亮的,她却拖长了音,直到他忍不住跳下来才道:“是倚秋吗?”
果然,乐阳领着方倚秋进来了。她也长高了些,身上衣物合体保暖,先前听慕知雪道她在慕家作了厨娘,姐弟两住在府外一套小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