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湖下,升空的烟花(三)(1 / 2)

“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萤火虫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刹那根本想象不出来。应该说,即使看见了,也会怀疑地揉了揉眼睛。

因为,从小道走出来后的视野,宽大到刹那忍不住后退几步,在只有虫鸣吟唱的大空间里,完全隔离了外界的声音。两边的草丛有无数亮着小灯笼发出绿光的萤火虫,即使不靠手机的光,也能将周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中间那座不算宽广的湖……

“莫非我们找到宝藏了么?”

看着这座湖,宫城歪着头问刹那,那双翡翠色的双眸也在荧光的照亮下闪闪发光,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

“就当作是这样吧。”

“好棒!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湖。”

宫城已经跑到湖边,跪在湖畔旁,看着被染成荧光绿的湖面,她的脸上尽是说不清的喜悦。

“真的,好漂亮啊……”

刹那本想走过去,和宫城一起欣赏胡泊,可就在他刚迈出脚,视野里映入宫城那张柔和的侧脸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中。

“对吧,很美。”

“嗯,真的好美……”

宫城伸出纤细的手指,将发丝撩至耳后,萤火虫的辉映下的白净小脸显得清纯动人,尤其是那双展露喜悦色彩的眼睛,更像是在诉说着此刻的心情。

“这样的地方只有那么一个小入口,感觉有点可惜呢。”

“是、是啊……”

“啊!羽岛君,快看!”

“呃?”

刹那神情恍惚,着迷地注视着宫城的侧脸,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宫城在说什么。所以,当宫城兴奋地转过头来,与他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完全没有防备,心意的警戒仿佛在那瞬间断了弦,他忘记了别开视线,也忘记了要开口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宛若天使般尽情展露笑容的宫城。

而那一刻,他听见细微的‘咻’的一声,漆黑的空中有一道微弱的光球渐隐渐行,不停地迸发着火星。然后,在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间,又化作巨大的花型烟花绽开。

巨大的爆炸声在刹那耳边久响不衰,绽开的火花五彩缤纷,那是装饰在宫城身后的翅膀,与此同时,火花也倒映在湖泊里,天空与地面的两道视觉盛宴,都在宫城身后发挥得淋漓尽致。

“……”

刹那看呆了那副景象,看呆了那番景象下的宫城,无数光点映照下的那双翡翠色的双眸,承载着羽岛刹那的影子。

所谓的‘小鹿乱撞’,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种心跳加速到要从嘴巴里跑出来的感觉,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直以来的理性在这一刻被打破,冲出理性束缚的心情在他身体里乱窜,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浑身就像被热情的火焰灼烫过,难以平静下来。

那一阵对视足足持续了五秒,第一发烟花的盛大宴会迟迟没有落幕。

“羽、羽岛君……”

那五秒很漫长,漫长到刹那忘记周围的一切。又显得十分短暂,短暂到刹那失去了思考的余地。等宫城那细小的声音轻轻跑进耳朵时,他才反射弧慢了一拍似的反应过来。

“咦?烟、烟花,绽放了呢……”

“是呢……”

两人错开了视线,却不知该做何反应。

湖面依旧倒映着烟花的身影,清澈的水面溅起阵阵涟漪,小小的波纹慢慢向外扩散,镜子里的烟花也多了几道重影,就像身处梦幻的国度,就像童话里的故事一样。

“总感觉,很梦幻呢……”

“说这是梦,我或许也不会怀疑吧。”

刹那觉得双脚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勉强走过去,走到和宫城肩并肩的位置。

“对了,虽然现在才问有点晚了。羽岛君,你的脚还好么?”

“啊?说起来……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呢。”

“真的么?”

“是啦。”

真的一点都不痛了,早就不痛了,应该说从背起宫城的那一刻,那些痛觉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莫非,这就是爱的力量么?

如此想到的刹那,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身为高中生动不动就把‘爱的力量’这种话挂在嘴边,总感觉有点羞耻。

不过,这有何不好呢?

因为羽岛刹那深深喜欢着宫城结衣,所以才会在她面前表现得更完美一点。

因为宫城结衣具备足以吸引羽岛刹那的魅力,所以羽岛刹那才会在那一刻看呆了她。

这一切,仿佛都是安排好的。亦或者说,只是刹那的一厢情愿,无论是对脚心的痛的麻木,还是擅自沉浸在这番氛围中。

或许只是刹那的自娱自乐,但这也足以证明:

宫城结衣对羽岛刹那而言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了吧。

“宫城!”

“咦?”

刹那忍不住大声喊了她一下,体内的躁动让他差点把心中的想法喊出去。

“第一发烟花真的好棒!”

“啊?嗯,说的也是呢。感觉好漂亮。这也多亏羽岛君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地点呢。”

他还是憋住了。

见宫城再次露出甜甜的笑容,刹那松了口气。

体内的热情渐渐退潮,脑子也不再一股热,他收了收冲动的心,进行三次深呼吸,冷静下来后,才再次放眼于天空的烟花,与湖面的烟花。

“其他人一定看不到这么美丽的双重烟花吧?还真够夸张的,以前虽然和花铃也来过,却没有这么震撼的感觉呢。”

“嗯,我也是……”

宫城的表情有一瞬间黯淡下来,过了一会又挂上了满足的笑容。

“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呢。”

“你是指什么?”

“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尽兴过。”

她抬起红扑扑的脸蛋,看向刹那这边。

“我没有这么开心地玩过,和家人以外的人一起出来这么开心,从来没有……”

——就因为我很弱么?

——就因为我是这种体质么?

那时候的哭腔,在刹那脑海里苏醒,就像一个系上红绳的铃铛轻轻摇动,敲响了刹那的心声。

“从那以后……也没有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