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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 挠狂 1893 字 14天前

申媛轻飘飘:“我不傻。”

柳建明诧异而又好奇:“那你上来是觉得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是么。”

申媛那扇窗下并无全关拢。丝丝风的抖声刺进,把她的声音都混淆得有一丝暗夜的迷诱惑人。她看着夜色,吐字异常悠缓。

“再打一次110不是难事。”

“你。”柳建明愣了愣,被震住了。屁股下坐垫怎么做怎么不合适。正逢前头一个信号灯,他趁着绿灯转绿放缓车速,慢慢松开油门。在车身微停而惯性前倾之际,柳建明侧头去看:

“老周叫你打他的电话。”他慢慢的说,故意把咬字念得格外轻吐慢吐,让申媛听在耳朵里低沉悦耳而意味明晰。

老周给的还是一只自己的办公机,心思缜密,他向来都是。然而老周这事情尽管做的让柳建明也觉得是心照不宣,暗水渠成。只是这自以为是引的暗水,却似乎被面前的女孩中途阻断。

申媛面无脸色地坐在副驾驶听了,也是不躲不闪,直直侧过头来对视着。她的眼又大又分明,瞳膜色素浅点。听了这话的申媛,被这么逼视着,无所顾忌地直视着开口:

“我想打给谁我就打给谁。既然社会赋予了我这个权利,我自然也有我挑选使用的心情。”

柳建明轻声调笑:“你的心情?”

申媛不置可否,侧过头。

天上的月亮和明星。她的声音有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低沉与沙哑:

“你现在去哪?”

柳建明轻松地把车又开入绿灯的驾驶直道里,说:“我在想是不是要送你去爸的病房前。”

察觉申媛扭过头来又重新看他,柳建明心里好笑,却无所谓。漫不经心地把手掏入衬衣上口袋,摸了摸,没找着东西,这才发现西装在后驾驶,被他一个眼色打发走现在应该坐附近公车转站地铁回家的小刘放在后边。

“帮我拿下。”柳建明下巴往后一指。

“哪个?”

“外套。”柳建明意有所指地笑笑,拿捏着话说:“你爸不是得癌需要钱吗。不然,”

他歪歪头,挑一根眉毛,“我看你也不像是做这行业的。你好像还挺厌恶的,觉得这么出来,是迫不得已?”

申媛摇头,麻木而又冷淡地望着前方,还得柳建明哭笑不得地再提醒一回,她才是瞟来一眼,递过了西服外套。

这正驾座的男的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在外套口袋里一摸。

“你年纪也不大。”柳建明游刃有余:“还在读书,没有钱,想救父亲的心态我明白。真是好女孩,而好女孩能不能做这些呢,我以为也是可以的。那是你的自由。”

好女孩这三个字眼,透过这男人喉结蠕动声带震颤而出,清晰微沉,似是风吹过肋骨间隙视野阔然变大一般的舒畅。

他瞄眼申媛接着脸色配合做戏,微沉:“我这人最见不得这种。虽说你选择做什么,都与我这个萍水相逢素谋一面的男人无关,我也不禁觉得心疼。”

申媛不能瞧不出他的花招。这类有钱人的口蜜腹剑,不知对着多少女人都能如一千页的书籍,页页字行序列排准变幻组合不一,一个人对一张脸,还不带重复。翻书尚且翻快了,还有声音,他们的承诺却像是沉在大海里的一颗石头,除了梗塞在女孩的心头,却是与空气隔断,除了让人呼吸困难喘不过气,于他们而言是烟消云散一般的毫无所谓。

申媛沉默了几秒,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柳建明打右转向灯在开出公路外数十米,一盏黄灯的空寂小道边停车。又是一阵身不由己的惯性,申媛的身体弹起,又被安全带紧紧反绷过去。

再转头时,申媛已换上了半真半假的表情,她在对方的注视之下把手机掏出来,却不是报警,而是看时间。便耸肩,说:

“九点三十,挺晚了。我看我还是先回——”

“你住寝室,还是校外宿舍?”柳建明接道。

他一如前先的用眸色深沉的眼看着申媛,那眼眉都跟杂志上经常出现的那位十大精英十分相似,要是有父子对比照,任谁都说是一个模子所刻。

申媛便顿了顿,说:“我一个人住。”

也没想赘述解释,申媛转身就想下车,胳膊被人抓了住,同时那从身后侧把她拦了的男人用手在申媛的肩膀上着力一转。不容申媛心有异想,掏出他西装袋里拿出来的红钞票就在申媛的眼前,摇了一摇。

“打车也要花钱。”

这男人声音里难得透出一抹短促笑意,即逝了,在笑色未散之际当着申媛的面,松开了她肩膀的那只手也不怕申媛会趁此下车而逃,相当自信而悠闲地从口袋里又掏了五张钞票。

柳建明抖抖手指,变魔术一般,一掌一把钞,扑克牌在指间徐徐开屏一般熟练千手观音缓缓展开,传来的声音有条不紊:“这价比陆铭那小子的如何?”

申媛这会儿盯着那钞票两三秒,慢慢转了头。

柳建明沉着气,从申媛的眼底里望进去,看见她的野心与欲求,贪婪与渴望。

等着申媛不动声色,在时间里慢慢消化那些红钞所携的魔力。

“你要我说实话吗。”申媛平息了那火,如风燃起蜡烛将它在自己敞开怀的冰凉之中悬悬不决。她勾起嘴唇,那是种消遣笑意一般的音色:

“这价,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