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沐桦祁又觉得有些好笑,适才滚下来的时候她特意瞄了一眼那些和沐桦邱一道的人,皆是皇帝的儿子,虽然没有全来,六个皇子中倒也来了四个。这些皇子大都在上次的宫宴上见过,不过也有个意外,那就是那时没到场的六皇子柏王。这些人中有个是她没见过的,且看那人姿容气质,比起其余几个,只有更甚。
想来那应该就是六皇子无疑了,如此气质容貌,隐隐中还透着不容靠近的凌厉气势,难怪轩沪逸当初在评价众皇子的时候给他的评价是最高的。
不过现在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见亭俞还站在那里,忙使了个眼色,亭俞会意,急忙就地跪下,抹泪大呼:“老爷,小姐伤得很重,奴婢不敢轻易动她,怕万一不小心……”说到这里她便顿住不再说下去,她知道别人听得懂。
沐桦邱这才反应过来,对身后的侍卫喊道:“还不快过去扶二小姐!”闻言沐桦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明明都“伤”得如此重了,他竟是叫侍卫来扶,虽说她也不在意这个时代的那些个破规矩,可是人人都知道,与男子有肢体接触是大家闺秀的大忌。沐桦邱竟是要两个侍卫来扶她?她好歹也是顶着个沐桦二小姐的身份,是他亲生的女儿!心中划过一丝酸涩,也罢,她不是早就对沐桦家不报什么希望了么?又何必再去在乎沐桦邱待她如何?
然她到底是当沐桦邱是父亲了的,以前他把她丢在祁连院自生自灭,不管不问,她总会想,许是他的心不在这些内院的争斗上,何况酉氏一直把府中事物管理得很好,或许他以为酉氏不会薄待了她,本也对这个父亲没什么特别感情,她倒也没太过追究,然她到底是占了人家的身体,继承了人家的部分感情和记忆,那种对沐桦邱的感情虽不是她的,却也是生生存在于她的内心深处,以前的那些事可以找借口为他开脱,可此番他就在眼前却也是这般,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深知自己是不能让那两个侍卫扶的,不仅是为了她自己,还为了如今名字与她冠在一起的修王。她虽对阜修没什么感情,却也不能让他被人说他未来的王妃曾经与侍卫有过肌肤之亲之类。当然依着她原来的脾性是不会在这般境况下还为着他着想的,可她如今就这样想了,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想欠了阜修的。没有相欠,将来若是要离开了也不会牵扯不清。
诚然,她以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却每每也做不来那完全自私的事。
就在那两名侍卫走过来要扶起她,她也准备出言阻止时,一个声音传来,“且慢!”不急不缓,不慌不忙,甚至不带任何别的情绪,却透着冰冰凉凉的味道,让人一听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好奇这样的声音会是怎样的人发出,沐桦祁便微微偏过头,其实她躺的这个角度很好,只需头偏一下就能看到沐桦邱一行。
抬眸,对上一双漂亮的凤眸,只见那人嘴角一扬,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样的笑,有着魅惑人的魔力,然而,沐桦祁却不喜欢,因着她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笑里一闪即逝的嘲弄,那样的双眸,有着洞悉一切的凌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