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我多渺小啊,就算没了孩子没了皮,离开这座牢笼,我也只能闭上嘴巴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想跟你们做对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根本不可能,这世道官商勾结,我一个小百姓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呢。”我说着这些残忍的现实,居然把自己给说服了。

是啊,我怎么可能斗的过他们,只求安稳度过这十个月之后,带着我破碎的心和残缺的身体,远走高飞吧。

“什么时候手术?”我眼睛干涩,看向站在阳光下的他都感觉眼睛刺痛。

“后天。”冰冷的两个字,依旧没有温度。

而我的心,也没有温度了。

护士把我推进手术室,我和孙雅茹齐齐的躺在左右两边。

她侧首看着我,轻笑了一声。

“小舒,我让医生也取你右手上的皮,我们以前那么好,以后难看也是难看的同一只手,也是缘分,对不对?”她眼中带光,看似在笑,我却看到了满满的恨。

她恨我什么呢?

她已经让任天临那么厌恶我了,她要的她都得到了,而我明显输的一塌糊涂,有什么好恨的。

我没再看她,也没理她。

心累。

“她怀孕了,剂量一定要把握好。”进来的医生特地关照了麻醉师,麻醉师看了我一眼,下手都变得有些迟疑了。

“小舒你怀孕了?我的天呐。”孙雅茹惊讶的捂着嘴巴看着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未婚先孕吗?打算结婚吗?”她跟倒豆子一样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

“多少个月了?”安静了一会,她又问我。

我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

“我真羡慕你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你还记得高二那年寒假我们去北湖玩,我掉下湖吗?”她幽幽的说,我不想听也得听。

那年寒假去北湖玩,她非要去湖中间的岛写生,这些文艺生的想法我不懂,她嚷着要去,我只能想办法,我找到一条小道,只够两只脚的宽度,很泥泞,却看着好像能一路通到小岛,结果我们已经走了一大半了,那路中间却是断开的,看着是能跳出去的距离,但是路只有两脚宽,跳过去以后能不能站稳还不好说。

我不肯再走,可她却一定要过去。

我们的友谊,总是我在迁就她保护她,看她那么想去,我就尽力一试。

结果我跳过去了,她没跳过去,我就差半厘米就能拉住她了,可是我却只能看着她掉下了湖。

她被救上来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快冻僵了,但是她拉着我的手一再强调不能给她家里打电话,如果我打了她就去死。

我害怕,就没打,可医生却跑出来跟我说她怀着孕,这么一这折腾孩子肯定保不住,而且这么寒冬腊月掉湖里,以后还能不能怀就更不好说。

当时我彻底懵了,直到她被推出来我都没缓过来。

“小舒,我是真爱他的,可是他却跟我说对我没感觉了,孩子都快四个月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办,这次大概也是老天的意思,没了就没了吧,在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也是对他的不负责任。”

我记得当时的她哭的伤心欲绝,可是才高二就怀孕,我对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做法很不赞同。

“可是医生说你以后可能没法怀孕了。”这对女人来说是晴天霹雳的。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找个好医生调养调养应该可以的,没那么严重,又不是拿掉了子宫。”她当时不以为意,并且让我发誓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就连我妈都不能说。

没想到年轻的时候造的孽,如今报应都来了。

她的确没法怀孩子了,可却要来夺走我的孩子。

“你那时候和任天临有婚约,为什么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我看向她,却看到她脸色变了又变。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怀过孩子,我当时说那条路没法跳过去你非说能过去,还说会拉住我,结果我掉进了冰湖里伤了身体没才没法再怀孩子的,你当年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那样子对我,好让我以后就算嫁给天临也会因为没法要孩子而过的不幸福。”

我冷笑,从她开口跟我说话的那一刻起我就不该搭茬,分明就是在给我下套。

我和孙雅茹,明眼人都会向着可怜的她,我已经感觉到手术里的医护人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009 他在踢我

“还好天临并没有嫌弃我,说等我们两人世界过够了就领养一个孩子回来养,他对我是真的好,我很幸福。”她声音轻飘飘的,我听的出来是幸福的。

此情此景,我并不想听到她秀恩爱,因为每句话对我来说都是凌迟。

手术进行了很久,大概为了让孙雅茹的手背尽量看不出来有疤痕,医生用尽了毕生所学,而我这边就粗糙了许多,手术结束以后我甚至没再医院再待一秒就被送回了臻园。

我孕吐依旧,甚至是无油无盐的东西我看一眼也能吐掉,张妈这段日子也是愁的头发都白了许多,两个月后要产检,是任天临来接我的。

他的眼神落在我戴着弹力套的右手,然后为我打开车门。

我没有在白城产检,可能白城认识的人太多没法避人耳目,他带我去的是隔壁南城的红房子,一对一的vip服务,很是奢华,他说我的孩子也会在这边出生。

“太瘦了,你一点东西都没法吃进去吗?”医生看着我的产检单子一阵的叹气,“你作为丈夫要上点心啊,这样子下去可能随时会终止妊娠的。”

丈夫?

我和任天临的脸上同时闪过不明所以的尴尬。

“你能吃进去东西尽量吃,实在不行只能挂吊瓶了,总不能让宝宝每天饿着肚子是不是?”医生看着我,非要我点头才算满意,“有出血症状吗?”

我愣了下,“有褐色的东西,是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