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杜荷的话让李逸风为之一怔,呆了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与杜荷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杜荷在为人处事上很具有亲和力,谈笑间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让人相信他说的话。
这是杜荷所具有的独特魅力,就跟小胡子希特勒几句话能让二战时候的德国疯狂一样。
李逸风也受到了这股信任感的影响,觉得杜荷是一个身怀远大抱负的真豪杰,尤其是杜荷出现在他的身前,为他挡弩箭的时候,更是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个朋友,自己是交定了。
见他武艺不逊色自己,本想着和两人之力,一起杀入船舱,解救这一船的受难者,却让他拉了住,并且劝说自己跳海逃跑?
这一下让他一瞬间彻底的呆住了,所有好的印象,在这一刻粉碎,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一抬手打掉了杜荷抓着他的手,冷声道:“要逃你自己逃,我李逸风才不做这个缩头乌龟!”他愤愤不平的怒声道:“还以你是值得我一交的豪杰……嗯,算是我瞎了眼了。作为堂堂男儿拥有一身武艺,又岂能坐视贼人为非作歹,而不闻不问!如此十数年的苦练,又有何意义?”
杜荷哭笑不得,也知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自己又何尝不想救一船的无辜人?只是就凭他们两人又如何营救?
商船很大,足足可以容纳六百余人。根据他们上船的人数来看,这条船初步估计少说也有三百以上的人。贼人能够不知不觉的控制船,不让他们察觉,至少需要拥有一半以上的实力才行,只有如此,方才能够自由的运转起这艘海轮。
也即是说他们所杀的贼人不过其中十一,还有许多人都在船舱控制这余下的旅客和佣人。这劫匪本就是手段卑鄙恶劣的歹徒,一但发现他们难以对付,这船舱上的所有无辜人都将是他们的人质。
那到时他们以人质要挟,企图鱼死网破,让他们投鼠忌器,将要如此处理?
以他们这群亡命之徒的手段,还指望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一战吗?
杜荷自问做不到无视他们的姓命,遇到这种情况,与其受制于人,不如理智的避开,假装跳入大海逃遁,在海中跟随船只而行,只等夜幕降临后利用他们的优势,悄悄上船反客为主,完全可以在暗中将敌人一网打尽。
杜荷机智过人,在顷刻之间,分析情况,做出了最明智的决策。
但显然李逸风并不能理会他的用意,反而对此勃然大怒,气恼至极,一副恨不得一剑劈来,将他斩成两段的神色。
杜荷正欲开口解释,却见船舱涌来二十余人,他们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手拿着亮闪闪的补刀,押解着五六个婴儿妇女上了甲板。
领头的一人已有四十来岁,是一个一脸狰狞的横肉汉子,手中的那把环首刀正滴着血,刀上似乎已经有了冤魂。他左右见一地的尸体,狰狞笑道:“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来碍本大爷的事,了不起吗?识相的放下手中的兵器,不然爷爷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先捅两个玩玩再说?”
杜荷已无法跟李逸风解释,只望他能够保住姓命吧,他深知在这种情形之下,越是表现的对人命漠视,越能够保证人质的安危,长长笑了一声,“我杜翔自幼离家,孤苦无依,靠过谁来,他们死活与我何干?”说着,身形闪动一头扎进了茫茫大海中去了。
当前之际,只能退一步,才能赢得新的机会,至于李逸风也只能自求他多福了。这家伙正义感很强,值得一交,当然前提是……他能够活下来。
见杜荷跳海逃命,李逸风气得的是身躯发抖。
那领头的也想不到杜荷会来这么一招,没有反应过来,回神后,露出一声狞笑,心道:“这茫茫大海,一望无际,又是冬天。我就不信,在没有淡水和食物,又寒又冻的情况之下,真有人在海上活的下去。”如此想着,眼神却犀利的瞪着李逸风,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投不投降!”
李逸风左右为难,若是投降,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可若不投降,眼前的这些人……领头的见李逸风面上阴晴不定,怒喝一声,手起刀落,一个年纪不满十岁的小娃儿脑袋咕咚一声滚落在地,血溅三丈,飙射出来。
一个妇人惊叫了一声,竟然挣脱了控制,犹如一头西班牙斗牛发狂的撞向了那领头人。
领头人冷哼一声:“找死!”这话音方落,环首刀已经狠狠的插进了妇人的胸膛,用力向下一拉,当场开膛破肚,肠子内脏一股脑的滚了出来,血腥味登时充满了甲板。
李逸风眼中充红了血,也明白这些人都不是易与之辈,今曰之事,只有暂时委曲求全,再图他法了,恶狠狠的瞄了那领头人一样,极不甘愿的将长剑丢在了地上,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