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起身坐在云飞峋身侧,车厢内宽敞,涟漪侧着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虽然这姿势很暧昧,若是飞峋想占她便宜十分方便,但他却并未趁机动手脚,而是依照苏涟漪的摆布,靠在她的胸前,睡去。
因在市区,马车速度不快,加之车厢用料上乘、做工精细,减震很好,还算平稳,飞峋就默默躺着,闭目,不知是睡是醒。
……
公主府到。
“飞峋。”涟漪轻声呼唤,声音无比温柔,如同积雪刚融的春水,如同月下清泉,缓缓而流。
云飞峋真的睡了,不知几晚未睡,刚刚闻着苏涟漪身上熟悉的馨香,终于抵不住困意,浅眠了会,就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竟做了个梦,梦到回了苏家村,还是那件改造好的房间,只有他与苏涟漪。
那是一个特殊的世界,整个世界上天入地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云飞峋、一个苏涟漪。他们彼此陪伴、彼此帮助,男耕女织,安详幸福。
“醒醒,回房间再继续睡。”涟漪继续温柔道,抱着云飞峋一颗大脑袋,涟漪突然找到了怀抱熙瞳的感觉。不禁在想,若是她与飞峋有了孩子,会像谁多一些。
正在这时,云飞峋睁开了眼,因被吵醒,那眼中更红,同时红的还有苏涟漪的脸——通红一片。
如同被抓包了一半,涟漪尴尬无比,“那个……我……我们回房间继续睡。”这话说完,更觉得十分别扭。原本是在yy无辜的飞峋,现在又好像盛情邀请。
飞峋伸手撑住座椅,缓缓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不了,我回营地。”
涟漪自然不同意,“不行,你现在精神不振,若一会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我不管,今日你必须听我的,休息好了才放你走,不然我生气!”疲劳驾驶是不对的。
飞峋停止了揉眼,看了苏涟漪一眼,眼中带着挣扎与不舍。最终顿了一下,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两人下了马车,苏涟漪不为世俗地挽着飞峋的手臂,根本不顾公主府下人们的视线,何况,这些下人们从来都是见怪不怪。
这就是古代与现代的最大区别。封建社会卖身制度其实是奴隶制的延伸,带了一种深深的奴役思想,下人们入了府,便成了奴隶,若非级意外,身心都是主人家的,自不会有独立的人格,在他们眼中,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但现代却是雇佣制,即便是佣人也有独立的人格、自己的判断,于是便也能分析、比较、嘲笑雇主。
夏初萤听闻苏涟漪回来了,赶忙带着宫女嬷嬷浩浩荡荡地从主院迎了出来,想问问苏涟漪第一日早朝的感觉如何,皇兄到底让涟漪参加早朝所为何事。她好奇得紧,这一上午坐立难安。
“涟漪,你终于回来了,走,去我的院子。”
涟漪却歉意地摇了摇头,“晚一些我过去吧,昨日我与飞峋都彻夜难眠,需要休息,现在实在没力气给你讲,等休息好了,立刻去给你讲,如何?”
初萤能听出涟漪的声音带了一些虚弱,心中不愿,但也无奈。“知道了,那你们快去休息吧。”
“我……”飞峋正欲开口,说回营地,却见苏涟漪撅嘴瞪了他一眼,深邃的眸子目光顿生柔和,宠溺。
初萤甜美的小脸儿上笑容促狭,“快去休息吧,好好休息啊,放心,我这就下令,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们的,交给我吧。”越说越暧昧。
涟漪又无奈白了初萤一眼,便拉着云飞峋回了自己院子。她能感觉到,飞峋若是真回了去,定然又不会安睡,也许有她的陪伴,他才能睡好。
秋水院。
这院名并非秋水,但因苏涟漪的入住,被初萤强硬改名。只因有一句诗——“秋水醉涟漪”,初萤的意思很明显,这院子从今往后便属于苏涟漪了,她的公主府永远有一处涟漪的房间,就如同岳望县的苏府永远有她寡妇黄氏的房间一般。
有丫鬟们打开温水后,便被涟漪清了出去。
秋水院不留下人,是苏涟漪的规定,除了平日里打扫外,晚间休息,丫鬟们便回从前的下人房。
“你坐好,我帮你。”不顾云飞峋的反对,涟漪将他塞入桌椅,自己则是将帕子用温水润湿,细心帮飞峋擦脸洗手。
云飞峋垂着眼,并非反抗,任由她来。
撒完脸后,扔了帕子,扔了帕子,涟漪便开始动手解他的腰带。
飞峋的身子僵了一下,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涟漪噗嗤一笑,“你睡觉要穿衣服?先不说舒服与否,你这官袍风尘仆仆的穿了两天,脏了我的床单怎么办?”说完,便觉得这话十分暧昧。
飞峋的眉皱了下,抬眼去看房间。
除了那一张大床外,临窗还有一只雕工精美的仕女小榻,鸾国女子最忌白日着床,即便是屋睡,也都是在小榻上,想来,苏涟漪是想在小榻上休息吧。“我自己来。”
“不行,今天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做什么。”甩开他的手,开始研究其这蟒带如何解,因为扎得紧,很是难解。
云飞峋很想说,他哪一日不是听她的?不过唇角笑了一下,那弧度又渐渐消失,最终未语。
“呼,终于解开了,这该死得腰带。”涟漪长吁短叹,将那黑色蟒带抽出,飞峋整理的衣襟松了。
将蟒带随手扔到小榻上,而后便去脱他的官袍。
飞峋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那小榻上的蟒带,心中柔软被戳了一下,一种奇妙的感觉升腾。
青紫官袍也被扔上小榻,盖在了腰带上。
“好了,坐在床上,我帮你洗脚。”涟漪将云飞峋塞到了大床上。
这一次,飞峋真的慌了,“不行,怎么能让你帮我洗脚?”说着,拽住了她的手。
涟漪噗嗤一笑,“你以为我蹲着用手给你洗脚?美死你算了。坐着不许动,动一下,我就揍你。”半开玩笑地离开,没一会,便端着一只大盆前来,放在鞋凳上。
云飞峋并非伸脚入水盆中,反倒是侧着头,好奇看着苏涟漪。
只见苏涟漪几下便将外衣脱了,也扔在下榻上,行动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扭捏。虽然来鸾国两年,但她有一些现代思想还是无法改变,也许这一生也无法改变。
就如同说,鸾国女子穿着里衣若是被人看见,那便等于脱光了一般。苏涟漪以为,丝绸里衣完全可以穿着招摇过市,有什么可害羞的?于是她脱了外衣也十分大方地穿着里衣坐在云飞峋的身边。
脱了鞋袜,直接将一双雪白小脚深入盆中,毫不客气。
“来来,洗脚,一起。”她嘻嘻笑着。
也许被苏涟漪连贯的轻松所感染,云飞峋心中的压抑也缓解了许多,一直沉着的脸慢慢泛出了一丝笑意,将脚伸入这大盆,被温水覆盖,舒服一片。
他尽量避开那双雪白小脚,只用眼贪恋地看着,却不愿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