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里的单亲家庭,实在太多了,将就着结婚的两个人,在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之中消磨了彼此的信任与少得可怜的爱情,于是渐行渐远,渐渐成为了再不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这一次的手术经历了好几次险境,好在最终小女孩还是挺了过来。
手术完成时,一室的医护人员个个都疲惫不堪,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小女孩年轻的父亲迎了上来,当听到女儿脱离了危险时,他整个人委顿在地,被人扶起时,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
聂长生注意到了他的左手一直捂着右手的肘静脉,这个动作是每个抽过血的人都会下意识做的,毫无疑问,这位年轻的父亲刚刚去抽了血,而且抽了大量的血,他跟她的女儿一样,血液都是属于稀少类型,这种类型的血,每所医院都很紧缺。
只是现在已经不能卖血赚钱了,所以有个名号叫“无偿献血”,说是无偿,还是会有一份证书,若干钱财奖励。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每年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聂长生疲惫的坐回办公室,窗外的天色蒙上了一层灰,已经是傍晚了啊。
“聂主任,”还在替小王的班的胖护士道,刻板的脸上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神色,“卞教授刚才找您,让您下手术要是还早,就找一下他。”
聂长生皱了皱眉,春节还没过完,卞教授就找他,想来春节也没有放假,留在基地里,继续开发他们的研究项目了吧……
自从跟他们在医学的研究上有了分歧,聂长生就很少自动找卞教授讲述遇到的案例了,这大概就是“志不同不相为谋”吧。
“知道了。”聂长生如是说,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去找一下卞教授。
办公室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聂长生嘴边勾起一丝笑意,这么准当的时间,除了庄凌霄,还能有……等等,兴许是卞教授呢!
去接座机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聂长生呆呆怔怔的石化着,胖护士坐在小王的办公桌上,奇异地看着聂长生竟然有举棋不定的时刻。
最终,聂长生才想起了座机上也有来电显示,当即接起了电话。
“怎么回事?这么迟!”庄凌霄不悦的声音响起,“又在忙什么不成?”
“嗯……”聂长生低应了一声,嘴边的笑意又浮现出来。
“好了,我在老地方等你,快点,三……不,五分钟,给你五分钟,否则……”男人依旧霸道的声音穿过话筒掷地有声的响在聂长生的耳膜里。
“好。”这一次,聂长生竟然没有任何的抵触心理,大概他十分的不想见卞教授了,才觉得平时霸道蛮横的男人,也显得可爱了几分。
挂了电话,聂长生换上衣架里的衣服,对胖护士道:“林护士,要是卞教授再来电话,就说我有事回去了。”反正他收养了一个经常闯祸的熊孩子,全医院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明白。”胖护士点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波动。
车子拐出医院后,聂长生在阖上眼瞳时,疲惫地道:“很久没见鸿梧了。”
“啧!”庄凌霄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嘀咕,那个死小孩,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赖在哪里没在家呢!
没料到被他一语成谶,新公寓里黑漆漆的,玄关的灯都没亮着,显然贺鸿梧又不知留宿在哪个小伙伴的家里了。
黑暗里,只有小白高兴的吠叫声由远及近,灯火亮起时,聂长生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白一身洁白的毛发沾满了饼干碎屑,正卖萌地吐着小舌头,摇着短短的尾巴试图讨主人的欢心。
“整一个吃货,趁着肉嫩,炖了做火锅吧!”庄凌霄恋恋不忘要吃小白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