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孝得意的瞥了傅明礼一眼,“老五,这事就交给你了,你侄子的命可就全靠你……”
“爹……”傅明礼脸色黯然,嘴角强撑着一抹笑,却苦到了心里,想拒绝又觉得非答应不可……
“爷对大伯真好!大伯说啥就是啥!”傅云杉抓住了傅明礼湿漉漉的手,柔软的小手慢慢抹去他手心的冷汗,傅明礼听到女儿稚嫩的嗓音哭着说话,“上一次为替大伯和三伯顶罪,爹丢了功名命在旦夕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三伯出钱给我爹治病?!”
他的心一抽,心里某个地方疼起来……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北风呼呼刮在人脸上,打的人生疼!
“杨康欺负我娘,爷明知道我娘是冤枉的!大伯要将我娘沉塘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住手保住我娘的性命……”
傅明礼呼吸一窒,眸子里全是伤,心里那块疤血淋漓的似又被揭开了,好疼……
“我哥被大郎哥陷害染上五石散只能活活等死,大伯要前途我哥就得死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放弃好留下我哥的命?!”
他的儿子,因为他想要得到爹娘的关注目光而被折磨的人鬼不如的可怜孩子,他做错了什么?傅明礼闭上了眼,眸子忍不住的酸涩,心里的疼更强烈了……
“我姐被春儿姐抢了夫婿又被她骗到小树林险些丢了清白,大伯逼着我姐退婚咋没见爷强硬的让大伯放手还我姐一个公道?!刚分家出去,我姐被骗去府原当通房,家里可有谁关心过她的死活?!”傅云杉冷笑一声,看着脸色阴冷的如同冬日冰雪的傅老爷子,“这些时候,爷,你可曾开口说过一句为我们家主持公道的话?”
傅剪秋在一旁已是泣不成声,大厅内,除了气愤难平的傅明孝,其余人都是一脸凄楚的同情。
傅老爷子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明礼蓦然睁开了眼,一脸的伤痛瞬间消失不见,表情淡漠,通身气质清冷,看着傅老爷子浅笑,“爹,这件事儿子爱莫难助。大郎怎么说都是大哥的儿子,这事有大哥出面再合适不过了。儿子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话落,抬袖替大女儿擦了眼泪,一手一个牵着走出了傅家大厅。
“爹,你瞧瞧他哪里把你这个爹放在眼里了,你还那么护着他……”傅明孝怒着吼。
护着?
傅明礼苦笑一声,攥紧了女儿的手加快脚步再不理身后都传来什么话。
傅老爷子阴郁着脸,看着傅明礼加快的脚步皱眉,黑色的眸子里是深深的失望,嘴里低声念了句,“真像啊……”
“爹!”傅明孝听到傅老爷子的低语,脸色大变,看了厅中的众人一眼,“我扶你回屋……”
“老三,你去镇上跑一趟吧,找大郎平时的朋友打听一下情况,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找你娘拿。”傅老爷子看了眼大儿子,摆了摆手,对傅明忠道。
傅明忠一听有银子拿,立即笑嘻嘻的上前应了,“爹,您就瞧好吧。”
傅云杉和傅剪秋被傅明礼拉着一路都没有吭声,直到进了家门,坐上饭桌,傅云杉才左右看看,‘哇’一声捂着眼睛哭开了,没办法,干哭没有泪啊,得挡着点。
一家人手忙脚乱要扒开她的眼睛给她擦泪,她死活不肯。
楚氏心疼的瞪了眼傅明礼,傅明礼却笑着将女儿搂入怀中,“杉儿不哭,爹不好,都是爹不好,爹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们了,爹发誓……”
“呜呜,爹……爷就知道欺负爹,杉儿好难过……”傅云杉的鼻子一酸,真的哭了。
她的傻爹爹!
傅明礼笑着红了眼眶,将女儿搂的更紧一点,“那爹以后都不管他们家的事了,好不好?”
“爹说话算话?”傅云杉带着泪的脸从傅明礼怀中抬起。
傅明礼温柔的替女儿擦干了泪,笑,“爹说话算话!”
“好……”傅云杉破涕为笑。
楚氏红着眼看了丈夫一眼,“好了,吃饭吧,一会儿饭就凉了。”
“爹,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你们哪一个不爱吃?”楚氏瞧着朝自己伸舌头的女儿,鼻子一酸,背过身去。
“我们都爱吃……嘻嘻……爹娘快来……”
傅明礼抚上妻子的肩头,安慰的搂了搂,楚氏回眸,笑中含泪,傅明礼笑着替她擦了泪,“栖云,辛苦你了。”
“我心甘情愿的。”楚氏笑红着眼,与丈夫一起看着掀篦笼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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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闹事者打,真相
想查清傅思德逼死人的真相并不难。
傅明忠死皮赖脸的在杨氏那里要到了十两银子,来到镇上直奔一个叫周淮的学子家里,只用了二两银子就收买了这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一清二白。
原来,被逼死的女子姓何,家里是卖豆腐的。一年前,女子的父亲走夜路不小心歪了脚,去书塾送豆腐的事就落在了何姑娘身上。
一日,傅思德与几个同学在凉亭品茶对诗,说到一句‘镜花水月,美景良辰皆虚幻’不知下一句该如何接时,路过的何姑娘笑着接了句,“一枕黄粱,富贵荣华难成真!”
一群学子大加赞扬,自此,何姑娘每次来送豆腐都会和几个学子对上两句诗,如此三月有余,傅思德对她暗生情愫,何姑娘婉言谢拒,傅思德紧追不放。
几日后,何姑娘父亲脚好,何姑娘便不再来书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