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的发展就像河水溯源一样有迹可循。

林溯察觉到林洄的失神反常，疾步跨过出口，在她面前站定。

“怎么了？”将行李箱换到另一只手扶着，右手去牵林洄。

她摇摇头，目光扫过他身后还未出站的人群：“哥哥和同学一起回来的？”

“嗯，有一个同路的男生，另外几个同学是刚才下火车的时候碰到的。”林溯解释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遗漏一点细微的变化。

“住校还习惯吗？”他将话题转回她。

林洄点头：“都是之前认识的同学。”但不熟就是了。

落后的几人跟着出了站口。

林洄盯着林溯另一侧的行李箱，听到林溯和他们道别，转身前才抬起头，跟着林溯的动作和他们微笑道别。

不期然撞上一双隐含忧悒的漂亮眼睛。

林洄突然懂了苏婧瑶眼神的含义，可她那副就连忧愁都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她清楚自己的嫉妒，像蚂蚁啃噬着她的脑髓。

林洄原本以为只要被哥哥接受，她就能回归正常，可她忘了这份感情本就畸形。

可苏婧瑶的目光像是随时准备审判她的投石。

怜悯的，虚伪的，丑恶的目光。

甚至让她忍不住将愤怒波及林溯，为什么他能对他的爱慕者如此坦然，就是这份坦然对比得她越发面目可憎。

*

林溯牵着林洄在候车室等回家的公交，候车室不比火车站人少，两人湮没在人潮里，倒显得林洄的情绪十分渺小可笑。

“……大学里的食堂也不太好吃，寝室里有个男生买了锅，说要自己学着做饭。”林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自己在大学的生活，以期激起她的一点兴趣。

林洄笑起来，歪了歪脑袋：“那你有没有和他说你做饭很好吃。”

“没有，不然就是我遭殃了，”他的语气有点无奈，视线凝着她，“而且我的手艺要留给你。”

林洄愣了一下，脑袋上覆上一只大手，顺着她的发往下抚，她听到他的声线舒展：“心情好点了吗？”

她没能做出合适的反应，人群从她身旁游过，裹挟着二人向刚到站的始发车辆走。

林溯抓住她的手，和着拥挤的人潮被推搡着上了车。

林溯带着行李不方便，最后也没有空座留给他们，兄妹俩在后车门站定，所幸司机驾车娴熟，两人直到下车也相安无事。

秋风吹过树梢，树叶打着旋掉落在两人面前，颇有戏剧感，明明还有夏日的余温，却莫名有点萧瑟。

林溯笑了一下，带着妹妹回家。

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林溯拎着行李箱爬到叁楼，快到家门，林洄拿出钥匙串，丁零当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他舒展眉头，等着她开门。

林洄侧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嗒”一声后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