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丁夫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变得迫切想要弥补这一生最大的遗憾,而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孟柠。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没抱过几天,便被她抛下,从此后十数年不见,再见的时候,她那曾经牙牙学语的小女儿却涕泪纵横地跪在自己面前,问自己借一万块钱。
那时候,丁夫人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明明她一直都在思念这个失去这么久的女儿,可当她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退缩了。她害怕会失去现有的一切,害怕疼爱自己的丈夫和依赖自己的女儿会对自己露出鄙夷失望的眼神。所以她残忍地拒绝了,最后甚至鬼使神差地命人放出狼狗来赶她走。
再去回想当年,丁夫人无颜面对。可如今她已经活不久了,她是真心想补救的,她不想在死前,都还抱着一个巨大的遗憾离开。所以她泪汪汪的看着孟柠,语带乞求:“露露,妈妈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这一次,妈妈不会这样了,你相信妈妈好不好?”
她充满期盼的眼神在孟柠看来却是那样可笑,她的心早就在多年前被磨灭了,就算是再好的工匠,也不能让其愈合。孟柠冷淡地看着丁夫人,就像是从没认识过这个女人一样:“我永远都不会再承认你是我的母亲。你有你自己的女儿,根本不需要我。”
丁夫人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灵灵跟她爹地都知道了我的过去,他们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回到妈妈身边来……露露,求求你,回到妈妈这里来吧!”
“他们凭什么嫌弃我?”孟柠就奇了怪了,她是偷人了还是抢人了?怎么就会被嫌弃?更何况,丁家父女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说到底,丁夫人今天来见她,还是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来的,她还以为她是当年那个求助无门的小可怜孟柠呢!“丁夫人,你不会忘记,我已经跟施荣结婚了吧?而且他对我还不错,你现在敢来惹我,这回就不怕他毁了你的一切了?”
丁夫人一脸的义无反顾:“只要你能回到妈妈身边,就算付出一切,我也愿意!”
孟柠听着,突然扑哧一笑,心想,这个女人有多么自私啊!在她年华正好的时候,抛弃丈夫与女儿,独自一人离开,到帝都嫁了个真爱,后来被她抛弃的女儿去求她,她为了保护现有的家人,不肯相认,然而过了几年后,因为自己患了绝症,活不久了,她又不顾现在的丈夫和女儿的死活,要把已经失去的那个女儿给找回来了!
丁夫人跟丁灵都因为贺莲房的笑声而显得脸色不大好,孟柠笑够了,才停下来,仍旧止不住那笑意:“你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让我回到你身边?可你要想清楚,我回去,就意味着你要失去现有的一切,没有昂贵的首饰跟名牌,也没有豪宅名车,甚至连你住院化疗的钱都会没有,你最后会很痛苦的死掉,这样也没关系吗?”
下一秒,她毫不意外地看见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犹豫。见状,孟柠眼露嘲讽,就算再给丁夫人一百年时间,她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说什么包办婚姻受不了,所以要离开家乡去寻找真爱,其实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向往更好的生活罢了!而孟家没有钱,远远达不到她心中理想的婚姻跟家庭。
说不定,当初将她抛下的时候,丁夫人心里还如释重负呢。
“很疼的呀,丁夫人。”她一步一步朝丁夫人走近,伸出自己的双手给她看,“你看见了吗?这里的每一根骨头都是断过的,好疼好疼啊,你当时不是在看着的吗?你怎么不救我呢?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女儿被那样糟蹋呢?你不是说,最爱我,最疼我了吗?你为什么不救我?”
她步步紧逼的追问让丁夫人无地自容,孟柠问完后,面无表情地走站直了身子,平静地望着丁夫人:“你不是我的妈妈,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当初是你,当着施荣的面,说出我们断绝关系的话,还没到十年,你就要反悔了吗?”说完,孟柠还嫌不够似的,抬起头淡淡地看了站在轮椅旁的丁灵一眼,好言相劝:“你比我幸福多啦,不过,今天丁夫人能为了你牺牲我,焉知明天,她就不会为了我牺牲你呢?”只要完成她心中所想,她才不管别人会不会因此受伤。
挡住她寻找真爱或是弥补女儿的人,都是反面人物,这个女人的浪漫主义深到了骨子里,早就已经没救了。
孟柠也早对她不抱任何幻想。
在丁夫人的心目中,她的露露仍然是当年那个天真善良,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小女孩,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的女儿也会满身是刺,言语之中满是戒备。这些年来,丁夫人每每做梦,都会梦见绝望哭喊的露露,指骨尽断的露露,求她借钱的露露……但她从没回应过,在强大的施荣面前,她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不曾有。
正在这时候,孟柠的手机响了,是施荣打来的,说是司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出来,就打了电话到他那。孟柠说了句马上就到,挂掉电话就要走,丁夫人却伸手抓住了她。
孟柠头也没回:“施荣很快就要到了,你确定不松手?”
想起那个可怕的男人,想起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话,丁夫人不觉撒了手,等到她后悔,却已为时晚矣,孟柠早已离去。剩下丁夫人坐在轮椅上,怔怔地望着孟柠远去的背影流泪。丁灵在一旁看了,并不能明白这其中的纠葛都是为了什么,可她却莫名觉得,那之前让她觉得很没良心的姐姐,似乎也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的铁石心肠。
因为丁夫人的出现,孟柠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她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却又想知道对方过得如何。明明早就决定永远都不要再见,却又不知为何会这样纠缠。孟柠想,也许自己心底始终都是有怨的,在今天见过之后,她才能彻底释怀。
从此以后,她与丁夫人,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第23章
等下了楼,到了车前,孟柠才发现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司机,而是施荣。她愣了一下,心想,他不是说有个大案子要谈,所以没法来接她吗?怎么又来了?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心底的疑惑,并没有问出来,等到她拉开车门坐进去以后,施荣才慢悠悠地问她:“跟她见过了?”
这个“她”,自然是指丁夫人了。孟柠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施荣就问:“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忘记了吗?”
孟柠默默无语。
施荣放在方向盘上的,那双修长又有力的手缓缓下滑,覆到孟柠的手背上,似是*一般轻柔地揉捏她脆弱的指骨:“还疼不疼?”
孟柠暗忖,所有的伤痛都是你赋予我的,现在又来问我痛不痛,何必这样呢?但面上她却仍然乖乖地摇着头:“早就不疼了。”只是迄今为止,日常生活中可以用,但若是想弹琴或是做些精细的活儿,这双手怕是不成了。当年她曾那样铭心刻骨的疼过,如今想起来,竟也觉得不过如此,那疼痛被时间带走,留下的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我希望你能记着。”施荣说。“记着我给你的疼,这样你才会听话。”
孟柠隐隐看见他的眼底有厉色,不知又是哪里惹到了他,当下不敢反抗,乖巧无比地点头,非但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反倒主动凑上前去吻了一下施荣的眉心:“我知道,你不要生气,我会害怕的。”
有了她的保证,施荣就在第一时间恢复成了那个英俊出色的男人。他把孟柠的一双手都包覆在自己掌心,命道:“我不许你认她,也不许你跟她走,记住没有?”
孟柠说:“记住了。”
施荣这才满意,狠狠地将她吻了一通,又将她浑身抚遍,这才算完。孟柠在他怀里簌簌发着抖,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她只觉得心慌,施荣的眼神太集中于她的手了,让她不寒而栗。这个男人有多可怕她清楚得很,她这一辈子都葬送在他身上,万万是不能再叫他去祸害旁人,更何况,要是施荣真的发起疯来,孟柠真不敢说自己能制住他。说白了,她不过是施荣一直攥在手上不肯撒开的玩具,他又何曾将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去看过。
施荣也是有点担心。他虽然不认为孟柠会跟丁夫人走,但却不得不防着丁夫人又拿起当年的事情来刺激孟柠,导致孟柠再跟他之间有了嫌隙。结婚这近十年,他虽然没能得到孟柠的心,至少已经把她从满身是刺的小刺猬□□成了乖巧的小兔儿,要是因为丁夫人,孟柠再次兴起反抗之心,施荣决不会放过她。
眼看孟柠一派平静,不知为何,施荣就想打破她那温柔冷静的面具。他认识的孟柠不是这样的,她是充满活力又勇于反抗的,这些年她臣服在他身下,是不是有过很多次想要离开的念头?
这种想法不能有,只要一想到孟柠想离开,施荣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他自然不会把这气撒在孟柠身上,她是他这辈子的挚爱,他爱她胜过一切,包括父亲儿子金钱权势,如果散尽万贯家财就能换来孟柠的真心,施荣一定不会犹豫,他会二话不说地将一切拱手献上。
大手轻轻摩挲着孟柠细嫩的肌肤,她今天穿了条蓝色的长裙,光滑的布料如同水一般流泻,施荣的手指不觉有些痒痒,孟柠眼看他眼底有性趣,顿时吓坏了,这可是在学校门口,随时都会有人看见,要是在这里给他得逞,那她可不用再在这儿待了。所以在施荣的手指勾起她的内裤时,她及时阻止了他,语带哀求:“不要。”
施荣不高兴地一眯眼:“我想要。”
“不能在这里……”孟柠讷讷地,想拒绝,又不敢全然拒绝,谁知道施荣会不会一个脾气上来,就朝死里折腾她?与其被他弄到神智尽失尊严全无,倒不如满足他一次,也许他食髓知味后,就能放过她,去找张床。
施荣笑了,只是这笑容透露着格外肉|欲的味道,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暧昧地说:“露露,你还记得吗?你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就在车里,我把你摁倒在后座上,你的小脚伸在窗外,一下一下抖着,哭得好不可怜,求我饶了你,你还记得吗?”
孟柠眼底闪过一抹难堪,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回忆过往,可施荣却很喜欢提及,似乎以前的事情提多了,她就能对他再多一分敬畏之心一样。这话她能怎么回答?说不记得,他肯定会要求再来一次,说记得,他就会逼她说些淫邪的话,孟柠不明白,怎么施荣就那么喜欢强迫她呢?给她一点点的尊重,真的很难吗?
这句话她不敢去问,只是仓促地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能不记得呢。那时候她已经在家休学一年,理由是生病了,然而真正的原因是当时她被施荣逼得险些精神失常,所有人都以为她跟着施荣过着好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年是怎样的煎熬。也许是因为年轻,所以特别倔强,不管施荣怎么折腾她都咬着牙不肯屈服,当时倒是觉得自己有骨气,怎么也没想到,她越是反抗,施荣就越是高兴。
因为那样的话,他就能正大光明的以惩罚的名义来糟蹋她了。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有劲儿,就像是骑手总是喜欢最烈的马,孟柠何尝不是施荣胯|下那匹不受控制的马儿呢?
因为不肯跟他一起去见朋友,施荣用一张被单把她裹着扔进了车里,前头的司机在开车,他在后头开了挡板,却偏偏打开窗户,把她的双腿绕在自己腰上,然后她的脚搭在车窗上,伴随着冷风,随着车子的行进一下一下的颠簸,身体被撩拨到了极致,他却还不满足,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才堪堪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