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彻底的谈过之后她自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很多事情不知是巧合还是误解,老天爷似乎就要让她经历这么一遭,其实心理上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知道这些事情跟墨成钧无关,她有种心酸的想要掉泪的感觉,好似终于抽离了那种纠结的恨意,让心空出了一些,可以不用这样负担沉重的往前迈步。
可这也不是说她想开了就好了,还是让景新帮她找个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她也不想自己再这样,让亲人朋友为她担心。可总是也有作用的,最起码见面时候她不至于身体作出强烈的排斥反应,如果只是把墨成钧合作方来看,她觉得沟通说话都可以非常自然。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走过去,顾展扬小朋友的入园手续也都办妥了,新项目的事情也在按部就班的推进,顾冬凝想要赶一下进度,可偏偏墨成钧那边挑三拣四,一场研讨会开个四五次也没有定下方案。
顾冬凝有些火,浪费时间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本来都约好了下午开研讨会,却等她到了墨龙帝国才知道,会议临时取消了,顾冬凝的火瞬间就点燃了,女人一张俏脸极冷,偏偏眼睛里两团小火苗噼里啪啦烧的旺盛。
陆川看她这样立马退后一步,手掌伸出去成止步状,“今儿真是有事,我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这项目的时间安排还绰绰有余,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说着急的是你们,说不着急的也是你们。催着我召开研讨会的是你们,说取消就取消的也是你们!”顾冬凝冷哼,“我没那么多闲暇时间陪你们浪费,我现在只要你们把调子定住了我就可以开始设计了,你们这样一次拖过一次的,我根本就没任何进展!墨成钧在哪里?我要跟他仔细说一说。”
她气势汹汹的一番话到底让陆川侧目,他举了举手,“ok,是我们安排疏忽,但是他今儿是真有事,刚刚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出去了。”
陆川这会儿是真不骗人,但是他也说不出来墨成钧到底什么事儿着急忙慌的,好似火烧屁股一样。
顾冬凝闭了闭眼睛,深呼吸缓冲了下自己的呼吸,她转身便走,“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听你们研讨会的讨论了,我会根据我对材料的了解进行设计,下一次研讨会也不用通知我了,我很忙。”
陆川啧了声,真的发现女人的脾气太要命了,来无影去无踪,但是杀伤力十足。
墨成钧是接到了方译驰的电话便是匆匆赶了过来,dna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他进了方译驰的办公室随手将门关上,两人根本不需要说话,方译驰将手里的报告单递给他。
男人直接略过上面的基因位点数据,眸光定格在结果解释那一栏:综合父权指数0,父子关系可能性:0%
操!
男人忍不住骂出来,哪怕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看到这白纸黑字写着的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伸手把检测报告拍在桌面上,“你这分析准不准?”
方译驰面皮子抽了抽,他伸手递给墨成钧一支烟,下颌抬了抬示意他坐下,男人面色实在是难看的可以,这种感觉很不爽,不爽到他额角的青筋直跳,好似全身的血液都激荡着想要奔出来。
“我顺便查了查出生时间,体检表上的时间没错,确实是这个时候。”方译驰给彼此点了烟便坐在椅子上,“7个多月的时候,早产。”
“你受伤住院的时候她才查出怀孕,这样推算下来,是这个出生时间没错,我去医院问过了,顾展扬的出生讯息完全吻合,顾冬凝发生过一起车祸所以才导致早产。”
那一天,方译驰不过是看了一眼体检表上的数据,最先看到的便是出生时间,若是照着时间来推算,这个孩子必然不会是足月生产。若果是足月生产,那这个孩子必然不会是顾冬凝的。
但是,很显然,从出生档案来看,孩子确实是顾冬凝生的没错,但是,这个孩子也确实不是墨成钧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血型不符。
墨成钧和顾冬凝都是b型血,但是顾展扬是rh阴性ab型血。
简言之,小朋友是熊猫血。
“等等,你说,车祸?”墨成钧只觉得头皮嗡的一下,他伸手压在方译驰办公桌上,“车祸是怎么回事?”
“你当我神仙,我又不在车祸现场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方译驰啧了声,“但是她们母子平安想来不是太严重的车祸。我托人帮忙问的,时间太长了他也记不太清了,更何况医生治病救人根本不管车祸的事儿,那也是警察要管的事情。你若是还有什么怀疑,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再去问问。”
“不用了,我查过他的户籍信息,孩子是她亲生的,没有收养手续。”墨成钧掐熄手里的烟头,他身体猛然脱力的往椅背靠过去,脸上神情莫变,“我他妈真想掐死她算了。”
那个小男孩,长的漂亮秀气,虽然墨成钧很不想承认,可眉眼间真就没有半点他的影子。之前几次见面状况百出匆匆而过,他都不曾仔细想过,可那次在慈善义卖现场,灯光大亮,陈耀西抱着顾展扬,那眉眼间神似的风采让他觉得脑子都快抽筋了。
墨成钧伸手耙了耙头发,“你这盆栽能摔吗?”
“……”方译驰默默把桌面上那株仙人球盆栽挪到一边,“无价之宝你赔不起!其他的东西你也别打主意了,随便破坏公物我让你赔我赔到破产!”
眼看男人浑身躁动着想动手,方译驰率先垫上话,他眸光淡淡看向墨成钧,“反正你们离婚了,还计较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能力,再找个女人帮你生孩子不就行了?!要是不行,人工授精也可以。”
“你他妈真侮辱你这身白衣大褂。”墨成钧斜过去一眼,烦躁的骂了句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就往外走。
方译驰看看被踹到墙角几乎寿终就寝的椅子,下面的旋转脚哗哗的转,男人眉心蹙了蹙,冲着走到门口的人喊了句,“你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不会把你带绿帽子的事情宣扬的满世界皆知。”
声音大的,让刚刚拉开办公室门的男人身体瞬间僵硬!
操,这兽医真是哪里疼便往哪里撒盐。
……
墨成钧开车往回走,说实在的哪怕早就预料到了,可这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儿。
车祸。
男人抹了把脸,有些什么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快的让他抓不住。
shit!
心里的烦躁汹涌而来,墨成钧重重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啪的一声汽车鸣笛在街道上响的彻底,引得周围的汽车都跟着嘟嘟响了几下!
墨成钧想着前阵子让人查的陈耀西的资料,其中几张照片隐隐的透着向导性的意味。那是几张从宾馆出来的照片,时间是三年前,照片的主角不是别人,就是陈耀西和顾冬凝。
当时墨成钧甚至不曾细看就将那些照片撕了个稀巴烂,尼玛当他脑缺了吗?这样幼稚的手段早八百年前他都不玩儿了,可操他妈,那张拍的异常清晰的街景,就是从慈善义卖出来之后。
墨成钧愈想愈气,一肚子的火无处发,他拿了手机直接给顾冬凝拨电话,声音冷冷的,“哪儿呢?”
顾冬凝刚把顾展扬从幼儿园接出来,她伸手取了手机,刚一按下接听键便听到男人冷的掉渣的声音。今儿下午的研讨会本就让顾冬凝生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听到他这样的动静,那火直接就窜上来了,定的天灵盖都疼,她冲着手机用力的喂喂喂了几声,便是装模作样的说了句,信号不好,完全听不到啊!
然后,咔嚓,挂断了。
墨成钧几乎盯着手机几乎失笑,他重新按下拨号键,“别跟我玩儿这个,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你是谁?”顾冬凝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上了公交车,她抱着顾展扬找了个座位坐下,“谁?墨成钧?不认识。”
然后,咔嚓,挂断了。
操!这他妈什么女人?
墨成钧无语了,他伸手揉揉自己太阳穴,古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一点都不差。
她挂,他打。他打,她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