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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臣 桥半里 2030 字 10天前

“好!”顾缜心中大快,重重拍了三掌,沉声道:“朕等着爱卿监察归来,与朕细说江南科考盛况!”

“是!”

文谨礼的直觉告诉他必须立刻阻止事态发展,可是启元帝并无一出疏漏,将这件事明着定下来,找不到可质疑商榷之处。

只是个代玩的钦差,文谨礼如此安慰自己。

百官的反应却各不相同,有的官员还觉得谢九渊当真是受圣上宠信,而有的官员已经明白,启元帝这是要扶植自己的朝臣势力了。

殿上的宿卫都惊掉了牙,万万没想到那么随随便便赐给谢九渊的剑,竟然是尚方宝剑,他们看向谢九渊的眼神也都多了几分考量,他们虽是纨绔,却有着比普通官员灵敏太多的嗅觉,这些人已经敏感地察觉到,这谢九渊,日后必然不可限量。

而此时,谢九渊手握身侧的尚方宝剑,内心,却是一片安然。

他已经看清了,启元帝要他走的路。

他安然地走了上去。

谢九渊要随着江南监考的官员出发,过两日就要启程。

顾缜思来想去,派给他小队宿卫,并一个三宝举荐的小太监。这些宿卫虽不一定能防身,多少是个威慑,而且论起官场上人情往来,再没人比他们精通了。

这个小太监就是那日在涤龙池冒犯了圣颜的那位,见了顾缜头磕得咚咚响,有这么一层纠葛,顾缜心下稍安,为他赐名小宝,刚出炉的小宝公公谢了恩,就听顾缜沉声嘱咐:“你这次,跟随谢钦差出宫,他就是你的主子,懂吗?”

小宝毕竟年少,不觉得这个说法有何不对,忠心耿耿地领了旨。

三宝却是终于将近日种种想了个明白,惊出一身冷汗。

这、这这算是个什么事?

“三宝?”

三宝一抖,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启元帝,定了定神,躬身应道:“奴婢在。”

“沏杯温水来。”

“是。”

罢罢罢,他是个端茶倒水的太监,安于本分就是。

谢九渊跟启元帝报备过,临行前出宫走了一圈,回到宫里,也没懈怠侍卫职责,到了御书房守着。

顾缜听禀告说谢侍卫回来了,就把人宣进了御书房。

他知道谢九渊此行,危机重重。

江南自古繁华,前朝旧都金陵城,绕着一条秦淮河传出了多少佳话,连妓子都出口成章,何况寒窗苦读的学生。江南考场设在金陵贡院,苏浙徽的才子们都得来这应试,相当于把东南的人才都圈在了一块搏斗,所以纵使江南考场的录取名额最多,比起其他考场,依旧是鱼跃龙门一般艰难。

如此重地,相应的,监考也最严格。

饶是如此,大楚开朝以来,最严重的舞弊案就出在江南,甚至,最严重的贿考案,也出在江南。究其原因,也还是因为江南考场的难。江南考场考出的进士,说出去究竟是不一样的,日后同朝为官,见面报出同为江南考场出身,单单是这一条,就有了亲近之情。

前世,刚回朝的谢九渊,就撞上了本朝最严重的贿考案,他察觉到了案件下的盘根错节,竟是毫不怯懦,一心为蒙冤的举子彻查真相,这一查,就查到了文相身上。

其实这事,倒也真不是文谨礼的主意,是他的心腹浙江巡抚冯伟象做出的糊涂事,只是,贿选的银两文谨礼得了大头,也是他授意查案的官员“往‘下’查”,只拿学生的错处,想用金陵知府来替冯伟象顶罪。

谢九渊抗命不从,但也不是有勇无谋的意气书生,他知道自己扳不倒文谨礼,半句没提文谨礼,只拿了冯伟象,拉去贡院门口当着举人们的面剁了,然后一面飞马送出奏折,一面让差役锁了自己,进京请罪。

他坐着囚车离开金陵那日,金陵城外跪了一地的考生学子。

进了京,文谨礼竟是半点没有为难,只是拿出了冯伟象的“亲笔供词”,说谢九渊亦是贿选同党,反水求名,同时拿出的,还有十数名御史文官写好盖了印的弹劾奏折。

次日,满朝文武都知道,谢九渊拜了文谨礼为师,口称“师相”,十分亲近。

而那时顾缜以为终于来了个清流,没想到这么快就进了文党,因此对谢九渊多有不满。

阴差阳错。

谢九渊还穿着那身金吾卫侍卫服,进御书房先是一礼,等了半日却没听见启元帝说话,于是恭谨地又喊了一声:“陛下。”

顾缜回过神来,望向谢九渊。

他明白,不经历磨练的谢九渊,永远不会是令他倾心的谢九渊。只是,谁会安心令自己的爱人涉险?

顾缜点了点书桌上的一个墨色锦囊,对谢九渊说:“挂上。”

谢九渊依言行事。

“若是身处险境,再打开看。”顾缜犹疑着说。

谢九渊略一思忖,跪地道:“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打开。”

顾缜一怔,低头笑笑,想了想,又嘱咐道:“凡事仔细着些。不可轻信宿卫。”

谢九渊眼神一暖,应道:“是。”

顾缜思及谢九渊进京时惹出的事,又挑了眉,问:“爱卿可赏过秦淮美景?”

谢九渊一本正经地回:“臣有公务在身,无心秦淮风月。”

顾缜挑眉道:“爱卿,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谢九渊正色:“君子一言。”

顾缜:“若是违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