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村后的好几颗大树上,几乎用绳子挂满了人,而且都是倒着挂的。
老猛就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着烟,身边围满了我们的弟兄;而在他身前,还有一堆铁锹农具,上面沾满了沥青。
见我们过来,老猛扔掉手里的烟,指着吊在树上,跟葫芦娃似的那些人说:“陈总,这些都是昨天晚上,扛着铁锹破坏咱们修路的人,你说怎么处理?是直接报警,还是废了他们?”
我抬头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杜老三,因为他的大胡子最明显,而且被吊得最高;因为是头朝下,整个人的脸都憋的涨红,青筋都鼓出来了。
“你把他们吊了一夜?”我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问。
“哪儿有?就今天清早吊起来的,还没过一个小时。”老猛风轻云淡地说着,似乎在他眼里,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树上的杜老三不干了,那接近酱紫色的脸,伴着满是血丝的大眼睛,用力瞪着我,朝我喊道:“陈默!你这个老阴狗!这些外来户,是你找来的对不对?买我们村的地皮,也是你故意设计的是不是?你们早就认识,你们合起伙来阴我们对不对?!”
我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提提神,才看向他说:“现在知道了有什么用?你们村土地的使用权,已经归我们了;这白纸黑字,还有县里领导做保,你们想赖也赖不掉吧?”
“你这个混蛋,竟然把房子推了修路,你真的好阴啊!我就觉得哪里不对,我们这个小山村,穷得叮当乱响,怎么可能有人买我们村的破房子?都是你设计的,我特么大意了!”杜老三咬着牙,依旧不依不饶地说。
深吸一口烟,我微微吐着烟雾,抬脚踢了踢那一堆铁锹问:“这些工具都是你们西村的?沾了这么多沥青,看来没少破坏我们修的路吧?杜老三,你说该怎么办?是直接报警,把你们送进局子里?还是你低头跟我认个错,咱们好好谈谈?”
杜老三红着眼,直接朝我啐了口唾沫说:“想让老子低头,你下辈子吧!陈默,我告诉你,咱们这事儿没完,得罪了我们西村,回头我让你们钢厂,吃不了兜着走!”
“杜老三,你搞错情况了吧?!现在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可是你,破坏我们的路,带着凶器袭击我的村子,你这罪名可不小。”我弹着烟灰继续道。
“有种你就报警!我们西村的人,可不是刘家村那些没骨气的东西;你抓了我不要紧,我们西村的人,照样不会放过你;世世代代,我们西村跟你们钢厂的仇,算是结下了!”他倒挂在树上,跟个蜘蛛似的,却依旧嘴硬的厉害。
这时候老猛走到石头边上,从腰间拔出匕首,砍了一颗拇指粗细的竹子,然后两头切开,一头削尖,放在手里掂量着说:“默儿,对付这种硬茬子,你得比他更硬才行!学着点儿,我让你见识见识,怎么才能让他认怂!”
看着他手里的竹子,我疑惑地问:“老猛,你可别胡来!”
老猛只是淡淡一笑,又看向杜老三道:“放心吧,只要他听话,就出不了人命;要是不听话,那可就不好说了;生与死,得看他自己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