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朝阳的抱怨,彩儿不紧不慢地笑着,落落大方地喝着茶又说:“那化工厂要是干不下去了,郑总就没有别的打算?”
郑朝阳理了理自己的中分头,转着手里的茶杯说:“临安比不了你们乳城,这里除了重工业,哪还有什么好的发展机遇?算了,不提了,咱们还是说说地皮的事吧。”
苏彩立刻点头,很优雅地放下杯子说:“郑总真是个爽快人,那好,咱们就开门见山!你手里张庄一代的地皮,我大体了解了一下,总得来说,开发价值还算不错;咱们就按照当前临安的住宅用地价格计吧,我们万豪不压价,您也不用刻意抬价怎么样?”
听到这话,郑朝阳当即摇头笑说:“苏总,你们万豪可是大企业啊,而且你们品牌影响力大,老百姓都认;将来真建好了房子,房价肯定比同行业的要高;怎么在买地的时候,就要跟市场一个价钱了?您怎么也得往上提个30%吧?!”
这郑朝阳虽然嘴上客套,看着像个正经企业家的模样,真一谈到价钱,他瞬间就原形毕露了!高出市场价30%,他还真敢要!
苏彩依旧镇定地一笑,声音清脆道:“郑总您真会说笑,就是到市场卖白菜,也没您这么坐地起价的;我们万豪是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您的这个价格,我们恐怕不能接受。”
郑朝阳当然知道我们不会接受,但他也不降,只是跟苏彩绕圈子、耍嘴皮子,其目的就是等着我们报价,然后他再适时地往上涨。
“苏总啊,您也看到了,我们朝阳化工已经停产了,这阵子风要真缓不过来,那我郑朝阳可就失业了;地皮目前是我手里,唯一能赚钱的买卖,所以趁这时候卖个好价钱,我也好存笔养老钱不是吗?您别怪我要价高,都是形式所逼啊?!”
“您的遭遇我深表理解,但30%的溢价,也确实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范围。”苏彩依旧跟他打太极,我就借故掏出手机说,“不好意思啊,你们慢慢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我就往外走,而且故意没关门;其实没人给我打电话,但我还是装模作样地拿着手机说:“刘总啊,您就不要痴人说梦了,我们万豪的股份,根本不可能让外人介入;什么?拿土地入股?这也不行,不是我们不给您饭碗,是我们苏总和方总,压根儿就不想扩张董事会。哎呀,行行,我再帮您问问吧,先说好,这事儿要是不成,您以后就别再烦了我!”
说完我拿着手机,返身又回了办公室里;进门地一刹那,我刚好看到郑朝阳,正竖着耳朵朝我这边偷听。
苏彩就抿着茶问我:“小陈,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刘总那边的地皮,到现在还没敲定吗?他可是你们家的亲戚,你这办事效率也太慢了吧?!”
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被苏彩训斥;于是我就苦着脸说:“苏总,刘总那边临时改了主意,人家就想拿地入股,做咱们万豪的股东;他的情况跟郑总差不多,也是开化工厂的,现在历城那边的化工企业,也全部被停封,而且将来是个什么政策形势,谁也说不准!刘总那边急了,还去老家找我爸妈求情,死活非要往咱们万豪参股,端个铁饭碗;之后化工厂就不干了,一心为咱万豪效力。”
“行了!你回头转告刘总,这事儿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万豪的股份你以为是白菜吗?谁想买谁买?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苏彩胳膊一别,直接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苏总,您再考虑考虑行吗?好歹是我家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我也给您当了这么多年助理。这事儿要是办不成,过年回家,我都不好意思,去见刘总这个大表叔了。”我继续苦着脸求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