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当年我才几岁?”冷希瑞大声反驳,当年他也不过就是十二岁而已,能知道什么,只不过后来无意中知道了一些秘密,猜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但那件事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重要了,你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为景瑞做任何事,那是因为那一场绑架案中,我们都亏欠了他,你、我,都是。而他明知道,却不曾怪我,甚至还为了我的病东奔西跑。”
冷文冀的眼底有水光,当年往事,说起来都是各种伤痛,对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伤痛,小五的死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大哥,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想获得别人的真心,就要拿自己的真心去换,你一边想别人为你全心全意地付出,一边自己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哪里有人愿意真心对你?”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根本不将我当兄弟!若你们将我当兄弟,我会疏远你们吗?我会在登位后想着去将老四驱逐吗?”
冷文冀摇头,“你还是这样,大哥,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自私,就跟母亲一模一样,你不愧是母亲最疼爱的孩子,继承了她的性格,只是可惜了,你只继承了她的自私,却不足她十分之一的心狠,不然我跟景瑞根本没有机会。”
“好了,大哥,时间不多了,签字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新闻发布会,就在明天上午九点,等你签完字,你就可以宣布退位了,我会对外宣称你是生病,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无法胜任现在的工作,给你最后的体面,也算是全了一场我们的兄弟情分。”
冷希瑞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倒是考虑周到。”
冷文冀笑而不语。
冷希瑞拿起笔,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看着最后面的签名处,迟迟无法下笔,他不甘,怎么就这样败了呢,明明他都已经是夏国的国王了,他是夏国实际掌权者,为什么就这样失败了呢?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大哥,不要挣扎了,你知道的,你现在已经是孤立无援,你的那些心腹,已经没用了,都是废子,自身难保,你现在的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冷希瑞一咬牙,在文件上签了字,将笔一扔,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你满意了吗?”
冷文冀笑笑,示意宽叔将文件收好。
“大哥,距离天亮还有十几个小时,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会有人接你,新闻发布会上,你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中都已经清楚了吧?”
“你就不怕我在新闻发布会上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出你们的阴谋?”
冷文冀淡淡一笑:“我既然敢让你上去,自然就不怕你说,你可以试试,等你试过之后就知道后面在等着你的是什么了,只是我怕到时候你连体面离开的机会都没有了。”
冷希瑞脸色铁青,拳头握得死紧,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这个老二掐死,“做兄弟做到你这份上,也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正是我想送给大哥你的话,明天见,我的好大哥。”
宽叔扶着冷文冀慢慢朝门外走去,无视身后那道要杀人的目光。
走出冷希瑞的家,冷文冀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嗓音有些飘忽:“宽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狠了?”
宽叔心疼,劝道:“少爷,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在王室,本来就无可选择,现在这种方式已经是最平和的了。”夏国历代王朝更替,哪一次不是手染鲜血?
这一刻,冷文冀的心中生出无限的悲凉,低声说道:“其实若非大哥对我和景瑞忌惮太深,怕他日后坐稳了会拿景瑞开刀,其实我并不愿采取这样的方式,那个位置,或许在外人看来,是块香饽饽,但我和景瑞并不在意。”
宽叔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他的少爷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一个人,他有才,也有能力,但他不贪恋权势,这样的人,生在王室,其实是一种悲哀,尤其他还没有一个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