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丁捏须笑着道:“那倒是未必。”
两人一笑不说什么了,继续看卷。
两位主考看卷到了晚间,各房呈上的卷子已是读得差不多了。
贡院内有内供所,专门负责给各房考官供给饮食,其中费用皆是公出。
两位主考官正在读最后几篇卷子,这边内供所即是端来了银耳燕窝羹给两位主考。
申时行搁下卷子,对一旁仍阅卷的余有丁笑着道:“余兄,歇一歇吧,只剩最后几卷了。”
余有丁笑了笑将卷子搁一旁,起身对北方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道:“自继副总裁来,每日战战兢兢,总算没耽搁差事,不负了皇恩。”
申时行听了赞道:“余兄真是秉公之臣。”
供给所端上银耳燕窝羹后,申时行对坐在一旁无事可做的内监视官,提调官道:“也给两位大人,呈一份。”
两位内监视官,提调官连忙起身道:“此乃是圣天子给两位大人的特供,属下不敢用之。”
申时行摆了摆手道:“你我都是为朝廷当差,哪里有什么特供。”
于是供给所之人也给两位官员呈上银耳燕窝羹。二人受**若惊地一并行礼道:“卑职多谢阁老厚待了。”
吃完银耳燕窝羹,申时行与余有丁商议了几句,这录用的三百零二名贡士,几乎已是定下,下面就可以填草榜了。
草榜即是朱卷的排名,确认后一式三份,自己留一本,交给提调,监试官一本,外帘官一本,最后根据草榜名次比对朱卷与墨卷,确认无误后。请知贡举,监试,提调等官入内帘,铺堂卷,拆弥封,填正榜,定下最后名次。
所以到了填草榜,差不多也就是定下三百零二贡生最后排名了,差不多就可以称得上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此刻申时行却在想着,他阅卷时看了几份尚书房的首卷,对于三位尚书房同考官呈上可定为经魁的卷子来看,他都觉得平平,至少谈不上出类拔萃。
当初林延潮来府上拜会自己时,也送上过他的文章。申时行对林延潮文章的水平,心底有数,但尚书房送上的这几篇,没一篇及得上的。
申时行心想,这期间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也是,很多考生在平日文章写得花团锦簇,但到了科场上,却是写得平平,十成功夫拿不出五六成了。
而有的考生,平日文章写的不怎么样,但一旦考试时,却犹如神助,与平日判若两人。
这都是有的,可申时行此刻想的是,若是林延潮发挥失常,导致连阅卷官,房官那一关都过不了,如此他也无话可说。
但是事实不是如此啊,之前余有丁看了林延潮的卷子,明明称赞不已的,这其中莫非有蹊跷?
想到这里,申时行看向了余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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